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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小女孩疗伤,宋清明他们又在苏镇停留了半月之久,女孩的脚落下了残疾,好在并无性命之忧,几日后女孩终于能磕磕绊绊的说出自己名字。
辛柠染,是个好听的名字。
留在苏镇的半月,宋清明也没闲着,为了将欠谢钰的银子还上,他又跑去暖桃书院求祁掌柜给他份差事。
祁掌柜看见他开心得不得了,之前画的秘戏图很快便卖光了,还有人想花高价求购,祁掌柜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机会。
本来说再也不碰秘戏图了,可宋清明手头空空,欠谢钰的却越来越多,别无二法,只好点头。
半月后他拿到银子,按照先前的计划,带着连竹和柠染去泗梁,寻找连竹的亲生父母。
到泗梁城大概需要五天,走水路是最快的,每隔七日才有一艘大船从苏镇出发,为了赶路,几人不得不急匆匆上了一艘,但船上只剩下两个房间。
商议后,决定两个孩子在小的那间,而宋清明和谢钰睡在他们隔壁。
此刻,宋清明正倚坐在窗边,只着里衣吹着凉风。
现已入暑,即便江上凉风习习,可还是不够解热。
安顿好两个孩子,谢钰拉开门回来时,看见的便是宋清明半阖着眼懒散的模样,乌黑的发全部束起,余下一些碎发随意散落下,随着微风晃动,和白皙的肌肤相映衬,里衣的领口也散了开,露出胸膛前一小片肌肤,看起来十分诱人。
谢钰怔了怔,半晌在心里叹气。
明明想要的就在眼前,却不能触碰,实在太折磨人了。
宋清明只听到开门声,半天没听见脚步声,这才抬眼向门口看去。
见谢钰正在发愣,他问道:“发什么呆呢?”
谢钰浅浅一笑,摇了摇头,走到他身旁坐下。
宋清明抓过身旁的钱袋,扔进他怀中:“欠你的银子,还你。”
谢钰打开钱袋扫了一眼,便将钱袋放到身旁:“还欠我十两。”
宋清明正准备打瞌睡,一听到谢钰报出的银子数,整个人差点没从窗口栽进外面的大江里去。
“十、十两银子?我何时欠你这么多了?!”
谢钰柔声道:“你不是说,绝不以我的银子慷你的慨,要帮那两个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这几日柠染疗伤的费用,还有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出的银子。”
宋清明无力反驳,说道:“都算我头上,我会想办法慢慢还你。”
说完,他颓丧的趴在窗框上,看着外面滚滚向前的江水,暗叹银子来得不容易,出去的倒是挺轻松。
却没看见身后,谢钰偷笑了一下。
“谢钰,无常是不是也和其他鬼魂一样,只在夜间出没。”宋清明闲来无事,漫不经心地问道。
谢钰的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说道:“平日里都是夜间出没,可若有需要,他们白日里也会出现。”
宋清明来了兴趣:“哦?他们不怕太阳?”
谢钰:“只要有日行令,便可与常人无异。”
日行令这词听着耳熟,宋清明回过头:“之前书院的两只鬼也说起过日行令,好像有无常抢了那玩意儿,从阴界逃走了。”
谢钰眼里含了笑意:“虽是个破牌子,可那东西不是人手一个,若没有幽都里那帮老顽固批准,日行令是轻易拿不到的,这么难得的玩意儿,总有人惦记,据我所知很久以前便有无常抢走日行令逃走,至今还未被抓回阴界。”
宋清明若有所思地点头,半晌狐疑地看向谢钰。
“我越想越奇怪,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对阴界的事如此了解?”
谢钰怔愣一瞬,笑着解释道:“我捉鬼也有些年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宋清明微挑眉梢,仍有怀疑,不过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旁的不说,谢钰懂的很多,使他受益匪浅这件事上,是不能否认的。
月上中天,因为怕夜里船舱失火,水手们让各屋早早熄了灯。
屋内没了光亮,窗外的月光反倒更美了。
宋清明的困意袭上来,却舍不得窗外的月色。
儿时他也见过这样美的月色,只是过去每每望过去,总是美中含着不足。
哪里不足呢?大概是望着它的人不足吧,满身伤痕,再美的月色也无法心情愉悦地欣赏。
“又露出这样的表情。”
身后,谢钰突然说道。
宋清明心里一惊,因为困意迷迷糊糊的,连身旁还有个谢钰都忘了。
他想假装没听见,谁想谢钰又说道:“为何总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偷偷难过?”
宋清明皱起眉头。
谢钰的语气里满是关心,可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关心,这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陌生的事情。
宋清明沉着脸色看向谢钰。
明明这人也总是偷偷地难过着。
于是,他也不甘示弱的问道:“那你呢?你又在难过什么?”
谢钰微怔。
宋清明也没想等他地回答,重新看向窗外,似是赌气地说道:“你不说,我也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谢钰的声音。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听见这诗词,宋清明顿了一下。
所以,谢钰是在为喜欢的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