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就同他在端王世子那看见的是一样的,眼尾含情上翘,眼角深长,自有一股深情的味道,长而不狭,是真正的秋水剪眸,那是钟家人的特色,迄今为止钟闻朝还没在旁人那里见过。
依钟闻朝的才智,他已经想了很多,“怀梦,你说,阿姐当年那个孩子,真的去了吗?”
沈怀梦哪里知道,她所知道的,也是钟闻朝和她说的,这种伤心事,她也不好去问自家婆母。
“是夫君你说,孩子不到两年就去了,父亲母亲还亲自去看过,也是他们亲眼看着入土的。”
钟闻朝已经翻腾的思绪在这时凝固,他也不了解当时事情的全貌,所知道的也是父母断断续续告诉他,然后钟闻朝自己拼凑出来的。
沈怀梦:“不过,眼见不一定为实……”她也没了睡意了,取了外袍过来给自己和钟闻朝披上,“但夫君若是有疑,就做自己想做的,修书去问问父亲母亲吧。”
钟闻朝面露动容,欣慰一笑,握住沈怀梦的手说:“怀梦,你知道,不是我多想了,是这事太过古怪,自从我们从南地过来,遇到的事都颇为诡异,你说,无缘无故,无恨无仇,段鸿他凭什么阻拦我登科及第。”
沈怀梦因这个也早已对段家有异议,只是介于她是儿媳,段家与钟家早年有亲,她不好说什么,此时也觉得其中有很大问题,他们在南地时与钟段家并无往来。
来了京都却被如此对待,段家不是有鬼又是什么。沈怀梦又想起胭雪,想到她在她跟前卑微如斯的模样,莫名有些不忍,于是顺着钟闻朝的话说:“夫君说的是,此事要查,那就查个明白。”
钟闻朝沉重的点头。
王府豫祥院。
段淑旖到高氏那里请安,她起的早,过去时高氏还在梳头。
高氏看了眼她的肚子,段淑旖若有所觉,手上的盒子差点没拿稳,她走上前,把精心准备的首饰给高氏看,“母亲看看,这些都是京都时下好看的样式……”
高氏漫不经心的挑了两样,脸色缓和了不少,“淑旖,不是我说你,该找个大夫看看,你和我儿成亲都近半年了,怎么还没动静?”
之前段淑旖闹过糗,她难受恶心干呕,以为是怀孕了,结果叫大夫过来一看,说是弄错了,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有假孕之症。
之后她肚子一直没动静,请大夫和圣手都来看过,都说她身子没什么问题,却就是不怀孕,有的还拿许是时机不到来搪塞她。
高氏不管她此刻脸色怎么变,心里都带着气,王爷已经许多天不来她屋里了,王氏那里倒是去过几回,她看着自己日益失了容光的脸色,再看正值芳华的段淑旖,想到她至今还没怀孕,没给儿子生出个一儿半女,便将阴阳怪气都撒到她身上。
段淑旖曾经也是被刘氏捧在手心的娇女,她嫁到王府大小事上也没受过磋磨,与谢修宜也算得上夫妻恩爱,公爹端王也不曾为难她,身为嫡世子的小叔子与她也是不相往来,她日子过的也算可以,和她在闺中时想象没什么两样。
可现在,她的麻烦来了,她迟迟没有怀孕,让婆母开始不满。
段淑旖也开始委屈,向谢修宜哭诉,被他安抚一番,让她谅解母亲是为他们着想,说他也期盼与她有个孩子,于是委屈被压下了,她也想让自己早日怀孕。
可是没有动静,弄的现在都以为是她身子有问题,高氏待她也渐渐有了意见,段淑旖日子不大好过了,便想在别处讨好高氏,让她别太为难自己。
只是讨好的多了,好像也不怎么管用了。
她一个高门贵女,如今却要被婆母用生不出孩子来阴阳怪气,段淑旖面上强笑都快挂不住,心中一阵难堪,不是没有怨气,可她不能表露出来。
高氏还在说:“你再不生,再过一两年,若是静昙居那边迎来新人,又比你先怀孕,倒是我与修宜脸上都会挂不住。”
段淑旖出神的神思在高氏提到静昙居时一下回笼,她一个激灵,“母亲,静昙居……世子要娶妻了?”
高氏身旁的婢女正在为她别簪子,她奇怪的看了段淑旖一眼,不懂她怎么这么大惊小怪,“他已经及冠这么久了,成亲是自然的,王爷也已经在为他臻选妻子了。”
想到这高氏看起来就不怎么高兴,她实在不想谢世涥到时候为谢狰玉挑选一个家世都比自己儿子要好的女子。
段淑旖却是跟听见什么喜事一样,她又怕高氏看见不妥,偏过头紧抿着唇,可跟着她的婢女含月看的清楚,段淑旖在笑,是一种幸灾乐祸,暗自痛快的笑。
谢狰玉要成亲娶妻,胭雪会如何?未来主母进门,会允许她和自己争夺夫君宠爱吗?她想都别想,段淑旖扪心自问,换做是她,她或许会在婚前就会让未婚夫君就把人料理了,免得看的心烦。
高氏:“你自己想想办法,早些怀孕,生出王府第一个王孙,那才是金贵的,王爷也会高兴些。”
段淑旖听进去了,回去后就想尽办法调理身子,还去信给了家里一封,说了今日的事。
被端王训斥过后,胭雪总是惴惴不安,她与谢狰玉又同房了,不过没来几次她便体力不支的跟谢狰玉求饶了,对在榻上谢狰玉的索求莫名有些怕了。
“世子歇歇,我累了。”
胭雪直不起腰来,还让谢狰玉给她垫了个软枕在腰下,这才舒坦些。
她呼吸起伏好半晌才平缓下去,谢狰玉下榻自己去倒了被茶水,胭雪在他身后望着他仅套了条裤子,肌理流畅劲瘦白皙的上半身,乌发散落在他肩侧,转过头来的脸还残留着享受了欢愉的色.气,眉眼都深沉邪肆了半分。
胭雪舔了舔嘴皮,“世子,我也想喝水。”
谢狰玉仰头一口饮水时,喉结还在鼓动,他脖颈有一两抹红点,其中一抹就正好映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看着像是口脂,与胭雪微肿的嘴上已经变的浅淡的唇色颜色一样。
听了胭雪的话,谢狰玉捏着茶杯过来,胭雪一手撑着床榻,一手要去接杯子,却被谢狰玉一手按下,她又被迫躺了回去,双目大睁。谢狰玉幽幽的俯视着她,“张嘴。”
胭雪听话的张开,很快下颔就被谢狰玉两指捏住,不让她合上,然后将茶杯里的水缓慢的倾倒在胭雪口中,灌了满满一杯,让她来不及咽下,终于呛住了,要挣扎咳嗽时被谢狰玉抓住手,俯身将她稳住,连带着将她嘴里的水分给她和自己都喝了个光。
胭雪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呛死了,或是在谢狰玉的亲吻中窒息而死,在她整个意识软绵,在察觉到谢狰玉掐她人中时,才犹如死里逃生般扑倒他怀中嗔怨,“……我只差被世子玩死了。”
谢狰玉眸光幽深:“说的什么浪话。”
胭雪:“难道不是?”她心有余悸的贴着谢狰玉,手指在他肩上胸膛上画圈,“可吓死我了。”
谢狰玉扬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作弄,“没用。”
胭雪痴迷的看着他,这样不管是从身上还是心上征服她的谢狰玉她没办法不动心,她嗅着他的气息,都觉得像这个人,有时坏的像捉摸不透的狂风,有时冷硬的好似铁石,他是绝对强大且尊贵的,坚如磐石。
谢狰玉见她没声了,低眸一看,就撞进那双泛着春.水的眼睛里,谢狰玉拔不动自己的眼神,挪不开半分,就好像胭雪那双深情味道的眼睛是旋涡般,多会吸,要将他摄进去。
谢狰玉:“你眼睛里有我。”
胭雪:“我眼里只有世子。”
谢狰玉目光沉沉的注视她,胭雪贴在他耳根处说:“世子是我的病相思,是我的药引子。”
“没了会死?”
“病入膏肓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