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家授意,跟以往可不一样啊……”重六轻声道,“你看这些官兵,可都不是善茬。”
“你担心也没用。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松明子的表情中也有几分掩饰起来的不确定和凝重。
祝鹤澜这么多年一直行事低调,当初干什么要去接忠王的生意。
现在篓子捅到皇帝那去了……会不会真的难以收拾了?
已经被整个天下最有权力最尊贵的人惦记上了,就算祝鹤澜再有本事,又能周旋多久?
松明子悄悄叹了口气。
等了许久,终于升堂了。但见徐寒柯穿着一身端严的大红官服,头戴庄重的展脚幞头,堂皇坐于主审官的位置。许知县神色紧张地坐在侧面。柳盛身着武将官服,腰挎长刀,立于徐寒柯身后。
满院的官兵肃然而立,形成一种庄严而冰寒的气势。
惊堂木啪地一声,镇住了满院切切查查的低语。徐寒柯道,“今日公审初审之疑犯,身系数桩重案疑案。包括忠王遭巫蛊之术残害薨逝,京畿地曹侍郎家三人离奇暴毙,以及昭宁路……”
徐寒柯用一种没有感器和语气的声音说出一连串案件的名字,其中不少重六都听闻过。但毕竟发生在别的城别的州府,他也并没有特意去收集更多信息。
“带嫌犯,祝鹤澜!”终于,徐寒柯大声命令道。
祝掌柜出来的瞬间,重六便觉得自己好像旁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掌柜似乎没有多少憔悴之色,甚至看起来颇为平静自得。
重六稍微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掌柜的眼神往他和松明子这里飘来。重六想要回一个微笑,却又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不太适合……
祝掌柜转过身,恭顺地在徐寒柯面前跪下来行礼。
重六看到这个场面,只觉得飞铲非常的……不爽……
徐寒柯他配吗?
“堂下何人!”
“草民祝鹤澜。”
“籍贯何地。”
“草民祖籍缨洲百草镇。”
“呵呵。”徐寒柯很好玩一样轻笑两声,“这是谎话。我已经派人去缨洲百草镇查过官府户籍记录。虽然上面出现了你的名字,但有过修改的痕迹。做过复原鉴定之后,便可知若按照那上面最初的记载,你应该已经超过八十五岁了。”
院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八……八十五?!
重六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掌柜却对答如流:“草民会些驻颜养生的小把戏而已。”
“哈哈哈哈哈。”徐寒柯笑道,“若真有这样的把戏,你不应该开客栈,应该开个胭脂水粉铺或是调理养生铺,生意定然蒸蒸日上。”
掌柜柔顺地回答,“大人的教诲,草民记下了。”
徐寒柯又道,“以巫蛊之术谋害忠王一罪,你招不招?”
掌柜道,“启禀大人,我不招。”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声。被惊堂木震了一下,才弱下去。
徐寒柯似乎早料到如此回答,道,“来人,呈上第一份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