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这一幕看得空离的眼睛都红了，他狠狠攥着拳头，死死压抑着想要冲出法力光罩的冲动。
“空离君……”风湮秀眉紧蹙，下意识的伸手扣住了男子的手腕，她不知空离心中所想，只是担心男子会压制不住愤怒冲出去送命。
的确，空离现在满腔都是愤怒，虽说那些天兵天将与他并无任何交情可言，但他们毕竟同属天界，他们都是为了与魔族相抗而来到这片战场。
对于空离来说，眼见着自己带来的兵将一个个的倒地或许还并不是最让他难受的，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这些天兵当中大都已经没有了生机，尸身却还要遭受敌人的侮辱，这简直比伸手打空离的脸还要让他无法忍受。
除了愤怒，空离的情绪也就只剩下了无奈，他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在减弱，但是回想先前的自己轻易就被坤休在暗中牵制住了行动，而且后来施展出来的法力完全与自己预期的效果相背离，从这当中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几乎也等同于一个摆设了。
通过男子的手腕，风湮可以感觉到他的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子从来没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她有些不太理解空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子的性情与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要冷漠，既是这样，为什么自己的愤怒可以压制在心头里，而这个男子的愤怒却会这般外露。
“空离君，你……莫要冲动。”见空离没有反应，风湮忍不住又轻唤了一句。
空离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扭过头来不再去看那些不断被雷弧劈得焦黑的躯体，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答道：“我知道，我不会出去的。”
“我们现在，就只能这么干看着了，对吗？”许久没有说话的安如月忽然开了口，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了被洛凡搀扶着的，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青辞，然后又看向远处那个似乎永远都能够屹立不倒的男子的身影。
“对，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论是谁在这时候出去，只会干扰他的心神，却无法给他任何的帮助。”空离苦笑着闭了闭眼答道。
“我……有一个问题，还望空离君能为我解惑。”安如月的语气异常的平静，平静得有些让人心惊。
空离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她，沉声问道：“什么问题？”
安如月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抬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轻抚了一下，然后问道：“我体内的端正本源……能不能帮助到王上？”
空离闻言微微一愣，在意识到安如月问话的目的之后不由得又是一阵摇头苦笑，原来这个丫头竟然在这种时候心存了死志，下决心放弃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想要换回一个奇迹，难怪露出这般神情。
值得庆幸的是，安如月并没有牺牲的机会，于是空离答道：“修罗的圣女体内的本源本就是助修罗王成就万法之身的，苍妄如今已是万法之身，再开启本源也是无用的。”
听得空离如此说，安如月抚在小腹上的手微微僵了僵，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有些紧绷的身子微微松了一股劲，垂下手来淡淡道：“是嘛……看来，真的只能当一个旁观者了。”
空离无奈的看了看安如月，又将目光看向一脸惨白的青辞，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在这种事时候还是让人省省心吧，要是让苍妄知道你们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估计就算魔气入不了他的体，他也会被你们气得走火入魔。”
安如月瘪了瘪嘴，没有出言反驳空离。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无论是青辞还是自己，都绝不是因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才这样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与魔族抗衡，他们的心中都有一杆秤，永远朝着他们所在意的人以及心中对正义的坚持而倾斜。
被安如月这么一打岔，空离心头因为魔族那令人发指的暴行而激发出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他正准备重新抬起头来看看远处苍妄的情况，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骤然一紧。
这只手腕之前就被风湮握着，力度不轻也不重，就好像曾经的风湮对待他的态度一样，不远也不近。
可是此时此刻手腕间的压迫感明显是这个女子用了劲才导致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发生了，并且让她下意识的感到了紧张。
空离心头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他没有抬眼去瞧风湮，而是将目光迅速看向了苍妄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