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静观其变的心思,苍无念并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笑着扯谎道:“晚辈是个孤儿,自幼便跟着师父学习仙法道术,师父这些年走南闯北一直都带着晚辈,兴许是什么时候在某个地方见过前辈,所以前辈会觉得晚辈眼熟吧。”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跟画儿又是如何相识的?”画墨风又问道。
这个问题苍无念倒是没有扯谎,只是他略过了与幼时的画倾城在丹青谷结识的经过,将他们第一次见面说成了一年多之前的中元节,在洛河源头两人同时看中一盏河灯的那一次。
画墨风听得兴起,又问了许多问题,苍无念都一一作答,只是那些答案有真有假,都尽量避免提及自己的身份。
苍无念知道,在这幻境之中的画族族人虽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的意识里都认为画族会遭到劫难是修罗族所为,若是他的身份暴露,怕是要惹来不小的麻烦。虽然之前看「画倾城」的神色,似乎她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毕竟没有好好交流一下看法,他担心若是在这种时候与这些人大打出手会伤了「画倾城」的心。
就当做给这个令人心疼的姑娘一些补偿吧,即便是幻境,让她再与自己的亲人多相处几日也无妨。他相信画倾城不会忘记他没有觉魂这回事,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逼着他娶她。这些想来都是幻境中的画族前辈们擅做的主张,苍无念直觉以为,这场婚礼是暗藏风波的。
既然不知晓玄武柱到底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考验他们,那他就只有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与苍无念这里的风平浪静和轻松惬意不同,真正的画倾城此时所处的环境却是极为恶劣。
她醒过来的时候只听得耳边风声阵阵,大风将一些细小的砂砾吹到她的脸上,刮得她的脸颊有些疼,呼吸之间全是尘土的味道,干燥得让人难受。
她吃力的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漫天风沙、尘土飞扬的荒城,周遭只有一些坍塌破败的土墙。
视线所及之处,除了低矮残破的土墙之外便是偶尔出现的一两棵早已死透了的朽木。画倾城发现这个地方地界很广袤,因为无论往哪个方向走,远处连接的似乎都是无穷无尽的沙漠。
心中暗叹一口气,画倾城挣扎着坐起身来,手下一用力,发现自己似乎触碰到一件奇怪的物事。低头看去,却发现她自己的手按到的是一个人的胳膊。
画倾城心中一惊,顺着这只胳膊看去,却发现这只胳膊的主人有一半身子都被风沙所掩埋,若是她再晚些醒过来,恐怕这人就要被活埋在这里了。
“无念哥哥,无念哥哥!”画倾城心下惶恐,急忙用手去刨开埋在男子身上的沙土。
男子似是听见了她的呼喊,身子微微动了动。
画倾城急忙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的抹去他脸上的沙土。
“无念哥哥,你快醒醒!你别吓唬画儿!”画倾城一边轻拍「苍无念」的脸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男子紧闭的双目终于缓缓睁开,神色似是有几分痛苦,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是嘶哑无比:“画儿……我们……这是在哪儿?”
画倾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看样子似乎是个荒漠。”
「苍无念」挣扎着坐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忽而脸上痛苦的神色染上了一抹惊喜,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往那儿走,一直往那个方向走,我们就能到烈阳城了!”
“烈阳城?”画倾城有些愕然。
“对,烈阳城。也就是修罗皇城。”「苍无念」有些激动的说道。
“修罗皇城?”画倾城震惊了,“我们不是在接受玄武柱的考验吗?怎么会来到修罗族的地界呢?”
「苍无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就得抓紧赶路。这个地方四周全是荒漠,如果不辨清方向,有可能到死也走不出去。我们现在法力尽失,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多呆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
见「苍无念」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画倾城急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一道白光顺着她的指尖缓缓的注入「苍无念」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