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站起身来,飞身朝着正中央的怨念池而去。
苍无念就这样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看着一片衣角从他眼前划过,随后那个纤细柔美的身影在中央那口怨念池的正上方停了下来。
画倾城手中金光一闪,蜃光转着旋儿出现了在她的身前,随后她一把抓起蜃光,掌中金光齐齐朝着那冰蚕丝制成的笔头汇聚而去。
苍无念只见她衣袂飘飘,发丝也在半空之中无风自扬,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笔尖在虚空之中龙飞凤舞,竟是画倾城以虚空为布以法力为墨,在空中画出了一片片锋利的刀刃。
利刃闪着幽幽寒芒悬浮在半空中,逐渐的将画倾城的身体都遮挡了大半。
待到画倾城终于停下笔来的时候,那些利刃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她包裹了个严实。
虽然收起了蜃光,但是画倾城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只见她展开双臂,身形再一次往高处浮起,道道金光流转在她的周身,使得她看上去像一个镀了金身的神像。
就在这时候那一片片锋利的刀刃井然有序的在她的身边缓缓的盘旋起来,就好似深海之中的鱼群围绕在她的身边欢快的起舞。
“去吧!”画倾城檀口轻启,声音却响彻了这整个梦魇之境。
随着她一声令下,那片片带着寒芒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冲向四面八方,所及之处刷刷作响,竟是生生的将那满地满墙的荆棘给斩成了碎片。
“啊——”
“嗷——”
“呜——”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那些躲在角落的斑斓影子本就是百面棘的花冠,如今它们的根茎被画倾城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斩断,那种痛苦就好似将一个活人的手脚砍断一般,使得那些影子更加痛苦凄厉的哀嚎了起来。
见那密密麻麻的荆棘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消散溃败而去,苍无念的眼中充满了浓浓的震惊之色,与此同时不知为何,望着半空中那淡定自若的画倾城,他的心中竟然升腾起一抹淡淡的自豪之感。
“不管你是哪个画儿,我们之间终究是撇不清关系了。”苍无念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随后他猛的飞身而起,朝着已然失去束缚之力而开始下坠的季子安和洛凡飞去。
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苍无念护着两名男子安稳的落在地上,此时在他身边不远处,青辞、安如月、姬无心还有乔三娘身上的荆棘也都消失不见了,四人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地上,若非大家身上都血迹斑斑,看上去倒像是睡着了。
苍无念叹了口气,对着他身边的洛凡轻晃着,“洛凡前辈,洛凡前辈快醒醒!”
洛凡的眼皮微微动了动,似是还有些被魇住的迹象,苍无念略一沉吟,抬手将一道紫光打入了洛凡的眉心处。
下一刻,洛凡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微微愣神之后略显惊讶道:“无念?你竟然……自己从梦魇之中苏醒过来了?”
苍无念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远处半空中的画倾城,“是画儿将我唤醒的。”
洛凡随着他的手往半空看去,果然见着那个娇柔翩跹的身影,但是洛凡能够感觉到,眼下的这个画倾城并非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那个画倾城,而是那一夜在盘溪镇忽然爆发出强大的法力护住苍无念的那个画倾城。
“她又出现了。”望着那犹如神女一般的女子,洛凡的心头又如初次见到她那般,生出了淡淡的敬仰之心。
“嗯,似乎每次画儿有危险的时候,她都会出现。说起来我也见过她好几次了,但却始终想不明白,她与画儿究竟是何关系。我只记得她似乎告诉过我她就是画儿,但又并非是画儿的前世。”苍无念也仰望着画倾城,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洛凡舒了口气,拍了拍苍无念的肩膀,“甭管她是谁,既然她说她是倾城,那她就是倾城。人家一个姑娘家都这么拼命了,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还坐在这里聊天也太不像话了,赶紧把大家都叫醒,此处之事也该与紫卿客有个了结了。”
苍无念点了点头,照着之前唤醒洛凡的方法去唤季子安,而洛凡则是一个健步来到了青辞的身边。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苍无念摇晃了季子安半天,对方也没半点动静,面色反倒是越来越难看了。
而青辞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一些,此时的他被荆棘扎得满身血洞,气息也十分的微弱,洛凡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扣着他的手腕将一缕 淡淡的白光注入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