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的反抗之气,看得柳逢辰都忍不住皱眉,颇有些心疼地暗暗叹气,这方少爷也真是可怜的很呐。
方夫人骂累了,才让众人坐下来,吩咐下人摆菜上桌。她让柳逢辰坐在自己旁边,和蔼可亲地招呼柳逢辰不要客气,尽管吃,满脸是笑,完全没了方才那副气势汹汹怒斥方白简的模样。
“柳先生,等这么久才吃上饭,饿坏了罢?来,尝尝这鹅掌,是新鲜做的,你们那边,应该没有这样的滋味罢?”
柳逢辰忙自己夹了一个鹅掌,尝了一口,相当捧场地赞了一声:“的确是好滋味,多谢夫人招待。”
“柳先生莫要客气,你既已来了我们方家,做了婉儿的教画先生,今后也就是我们方家的人了,一起吃一起住,都莫要拘束,免得人家说我们方家苛刻。”
柳逢辰连连答应,按着方夫人的招呼夹菜吃饭,咽下一口就说一句好话,听得方夫人是喜上眉梢,根本看不出方才她动了怒骂了人。
而在勤谨应付方夫人之际,柳逢辰也用眼睛余光看到,坐得离方夫人最远的方白简一直都是端着碗拿着筷,不声不响地慢慢吃,夹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菜,眼睛都不往别的菜上多看一眼,就像是街头卖艺人手里的傀儡一样,端正得刻板,刻板得死气。
方婉儿坐在他旁边,见哥哥一直都只吃面前那三两道菜,便站起来伸长筷子,夹了一个摆在方夫人面前的鹅掌,放到了方白简的碗里,道:“鹅掌,哥哥也尝尝,好吃的。”
方白简停了停筷子,看向方婉儿,温柔地笑着说:“谢谢婉儿。”
他这一笑,被对面的柳逢辰看了个正着。这是柳逢辰第一次看到方白简笑,让他不禁看呆了:这方少爷笑得,可真真是好看极了!没了死气沉沉的模样,有了少年的活力与欢喜,温柔又腼腆,如清风明月,似云松修竹。
可这笑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因方夫人的一声怒斥而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婉儿,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筷子在桌上扫来扫去,成何体统!”
方婉儿不服气道:“我只是想给哥哥夹个鹅掌而已。”
“这家里就你有手?他想吃他不会自己夹?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他不是别人,他是哥哥,而且哥哥都只敢吃自己面前的菜,娘,都是你,老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