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弦看着,不禁一愣 。
“侯爷,这……”
“还不上来?还是雨再大些才走?”
姜弦心里的惊讶无以复加,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鹤云,却发现她的惊讶绝不亚于一次性吃五十个包子。
姜弦扶额道:“鹤云,你去水榭等我们吧。”
鹤云笑意盈盈快速跑开后,姜弦才又看向背对着她的陈淮。
她看了又看,陈淮终于像是嫌她啰嗦,直接把她捞到了背上。
雨顺着伞落下,把天地同陈淮和姜弦隔绝开来。
在空寂的石子路上 ,陈淮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让姜弦没有办法不在意、不悸动。
“侯爷,我沉么?”
姜弦的气息扫在了陈淮的脖颈上,他微微有些痒地回过头:“不许说话。”
姜弦“哦”了一声,悄悄缩了回去。
也不知过了几息,陈淮才道:“就是沉,我也不能把你丢在梧桐台。”
他玩笑似的浅笑:“毕竟,你是我的夫人。”
第22章 二十二.弦 如若身边是姜弦陪着…………
毕竟,你是我的夫人。
雨水落地激起细小的涟漪,正如姜弦此刻心湖微漾。
她不自觉捏住陈淮的锦袍。
这一路走过,引得无数人侧目,直到到了水榭,陈淮才把姜弦放下来。
鹤云等在水榭已经一会儿时间了,看着姜弦过来,她立马把手里的汗巾递给了姜弦。
姜弦一路被陈淮护着,只是沾湿了一点,但陈淮身上却嘀嗒着雨水。
姜弦一边为陈淮擦着,一边心里懊悔没早一点过来水榭。
“书沅让你去的梧桐台?”
上头不急不缓传来了一句话。
姜弦手一停,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在雨小一点来水榭?”
姜弦把汗巾还给鹤云,有些悻悻低下头:“这,故意的。”
陈淮轻嗤一声,有些好笑地弹了弹姜弦发间的铃兰簪,瞬间一声清脆。
他在水榭没见到姜弦,心中已经有数了。
以往世家大族的女子,恨不得把自己装成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以此搏得夫君爱怜。
她倒是坦诚。
陈淮道:“你倒是敢说。”
姜弦坦然:“我从没想过隐瞒侯爷的。”
“而且敏宁乡君这样,于侯爷也没好处。”
陈淮抬眸,等着周围的侍者准备好后,才携着姜弦再次进了雨幕里。
她从没想过隐瞒于他。
的确。陈淮扬扬眉,似乎真的只有姜弦,何时何地都先想着他。
今日东宫,他见到了孟思昭。
靖侯嫡长子孟思昭,太子伴读。
在十年前,太子、景宁王、孟思昭和他曾一起习天下之礼法,情谊深厚。
后来,宣平侯府出征北境,父兄战死,他只好一力扛下九原一役。
虽然大胜,但他却身受重伤,卧床不起、寸步难行。
在宣平侯府落入低谷、他内心惶惶不可终日时,此时孟思昭的胞弟孟思昀求娶陶邑宁,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事后,孟思昭却自请外放,以期赎罪。
笑话,这与他孟思昭何干?
不过是以多年情谊为要挟,让他饶了孟思昀那个蠢货。
如今回来了,他却是最后一个知晓,仿佛他多么不可理喻,偏要东宫和景宁王一起做保。
陈淮冷嗤一声。
为陈淮打伞的侍者立刻把伞偏斜的更厉害。
陈淮睨了一眼:“别抖。”
侍者一个哆嗦。
“……”
回到凇院时,雨已经小了一些。
两边罗汉松闪烁着水珠,时不时顺着针叶往下滚。
湿漉漉的石子径如今格外滑,看着姜弦慢吞吞的模样,陈淮干脆一路牵着姜弦直到了屋内。
“鹤云,去准备热水。”
陈淮脱了外袍,简单地把头发擦了擦,此时,正巧着热水备好了。
姜弦道:“侯爷,那您去泡泡吧。”
陈淮低眸看着姜弦,看着她真诚的模样,不免扶额:“长点心,那是给你备的。”
话落,他连湿气都未除干净,竟又套了件衣服向着书房走了过去。
“卫砚,让敏宁乡君来见我。”
姜弦本打算劝一句,这下雨天的,敏宁乡君会不会着凉,可看着陈淮的模样,她又把话咽了下去。
她何必矫情那几句,拿着陈淮的好意去做人情。
姜弦看了一眼鹤云,鹤云倒是大大咧咧推着她去了净室。
这一个热水澡泡的通体舒畅,也不知是多久,她才被鹤云叫了出来。
鹤云又为她盛了一碗姜汤,她喝罢,便去了主屋。
此时,陈书沅已经走了,而陈淮在榻上信手翻书。
墨发披散至身后,月牙白的衣裳映着木色的花窗,慵懒高贵、如若自画中来。
姜弦不自觉凑了过去,这才觉得陈淮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陷进这书里了。
姜弦好奇瞥了一眼,原是《水文记》。
姜弦正欲开口问点什么,忽的,陈淮竟然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把姜弦吓了一跳,陈淮也被打断了思绪。
他坐正一些,离姜弦远了一些道:“好些了?”
姜弦看着他道:“侯爷同敏宁乡君说完话,没有泡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