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各个宫殿的路上全是羽林军把守,羽林军与城外驻扎的军队不同,全是个中好手,战斗力更强。
烈焰能烧人体外的一切东西,自然也能烧兵器,那些靠近烈焰的兵器眨眼间便没了。
除非是术师,否则一般人沾上烈焰的下场就是忍受火灼之痛,熊熊烈火漫天,照地天际都白了几分,看着触目惊心。
此处的惨叫声绵延起伏,有人痛地在地上打滚,有人躲在后头人堆里观望,银子是重要,但命没了要银子有上面用。
而地上倒了的那些人是为银子不要命。
许以之走地面无表情,那些喊叫的人并没有引起她的同情,她带着烈焰继续往前走。她每走一步,瑟瑟发抖的羽林军便会后退一步,两边保持着相等的距离往前走。
她原本并不知道沈亭鹤在哪儿,但方才从某处涌来了一批人,她想,他一定在那儿,估计太子和几位皇子也在那儿。
沈亭鹤,你可千万别出事。
希望他能等到自己去救他,反正她今晚是不要命了。她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死了也不算真死,只是会回自己的世界,但他死就不一样了,她不想他死。
羽林军人多势众,她想保护好自己,烈焰燃烧的地方比平常大了一圈,一直施展术法自然耗心力,她也从未这么疯狂过。
烧到最后的结局,大概就是虚了吧。
毕竟这身子比不得自己的,她太弱了,这几年,杜玲雀可没少苛待她。
穿过问鼎宫,穿过昭阳宫,再走一段路才到承青宫,承青宫的宫门她一眼就能看到,但她没能看到沈亭鹤的身影。
那头沈亭鹤正压着拖延时间的蔺起政走出承青宫,一踏出宫门他便看到了几十丈开外的许以之,一圈浓艳的烈焰包围着她,她正站在火里看他。
他出现了。他没事,没事就好。
蔺起政见许以之完好不由握紧了右手,原以为自己给出那么诱人的条件会有许多人不顾性命去抓她,然而他想错了,许以之的术法太厉害,根本没人能抓住她。
两人在隔空对视,一个担忧,一个气愤,中间围着一大群不知所措又跃跃欲试的羽林军。
沈亭鹤见到许以之没事安心不少,但一看她用了这么强劲的烈焰,气地想打她一顿,她这么用火是嫌自己命长么?
她这是要气死他。
大老远的,对上沈亭鹤责备的眼神,许以之撇撇嘴,她这还不是担心他么,他在气什么,再说她不是没事么。
只不过,她这一来,他们之间在一起的时间短了大半。
她打心眼里不想离开他,但他们最后还是会分开,说好的曾经,似乎已经快到了。
“你们别怕,冲上去抓她,她的火烧不死人的,只会让你有被火烧的感觉!”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生,众人不由朝她看去,来人是许以瑟,许以之的姐姐,还有丞相许惟。
蔺起政见许惟来了,心头暂时喘了一口气,许以之是许惟的女儿,他就不信她会烧他爹。
许以瑟?
许以之一听这个声音差点没爆粗口,她还真是上辈子跟自己有仇这辈子来报仇的,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还出来搞破坏。
许惟一脸平静地站在许以瑟身旁,目光森冷地看着许以之,反而没看被沈亭鹤挟持的蔺起政。
他养了多年的女儿竟有如此厉害的术法,当初将她嫁出去真是失策了。
早知道,他应该在杜玲雀提起那件事时便将她留在府里,说不定,她这个时候已经帮他对付蔺湦了。
一看蔺起政被沈亭鹤挟持,身上划破了几道口子,许以瑟心疼地不行,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抓了许以之。
这么想,她便这么做了。先将事先准备好黑狗血含在口中,虽然难闻恶心作呕,但她只能这么做,不然它会被火烧烧没。
许以瑟一把夺过侍卫手里的长刀,提着裙摆便往许以之身后冲,几百个围着许以之的羽林军连忙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她话是那么说,火焰不伤身,可被烈焰灼伤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以瑟!”许惟见许以瑟往许以之冲去,伸手欲拉却没拉住。
他是疼她,但他更爱自己,没人会比他自己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