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以之眨了眨眼。
“其实侯爷会有今日的脾气,也和老侯爷的死有关系。”
“他爹的死?”联想起归海斩钉,许以之觉得自己即将要听一场大戏,而且是特别大的戏,她肯定待会儿会有一场狗血洒落。
“是,夫人当年是我们黎昌国的第一美人。”
她惊了:“怪不得沈亭鸽长地那么祸水,那老侯爷是不是也是美男子?”
孙庄叹了口气:“并不是,老侯爷样貌普通。”
“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她猜错了。
“老侯爷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受伤的夫人,他对夫人一见钟情,原想夫人不会答应他,可夫人答应了。至于是什么缘故,老朽也不是甚清楚。”孙庄说着又叹了口气。
“然后呢?”她觉得这里头文章可大可小。
“后来侯爷出生了,夫人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时常不在府里。”
“她干嘛去了?”许以之咽了口口水问。
“你们在说什么?”沈亭鹤黑着脸走了过来,许以之听地神情紧张,难免被他吓一跳,孙庄赶忙闭口。
“你回来了啊。我们,我们刚刚在聊家常,二娘刚进侯府住地不怎么习惯,我让孙管家多照顾照顾她。”许以之对着沈亭鹤讪笑,一副谄媚十足的样子。
真是的,她一个大小姐这么窝囊做什么,她是窝囊的人么,不是,怎么会是呢。
“孙管家,你虽然是府里的老人,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沈亭鹤语气骤冷,似乎是淬了冰,要把人推入冰窖一般。
“是,老朽以后不会再多嘴了。”孙庄自知多嘴应声后出了前厅。
许以之不悦地对上沈亭鹤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许久没出现的火气隐隐约约有些上来了。他不告诉她,她只好从别人那里知道他的事,可他又让别人也不要说。过分。
“不准生气,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沈亭鹤直直站着,许以之坐着,但那气场就是碾压。
这么好说话?
许以之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见的人是沈亭鸽而不是沈亭鹤。他还是他,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真的什么都能问?”
“不是。”沈亭鹤冷冷道。
“不是什么都能问,那有什么意思。”许以之升起的高兴立时少了一半。
他居高临下看她:“你想问什么?”
“想问归海斩钉的事。”虽然沈亭鸽劝她不要在沈亭鹤面前提起归海斩钉,但她就是想知道,越是秘密就越想触碰。
沈亭鹤转身,沉声道:“我不回答,你该回房休息了。”
“骗子!”许以之仰着脖子道。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燕凌弃的事?”他身影一顿。
许以之翻了个白眼:“你和她有什么事,演戏骗蔺遇兮的事?我都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是。”
“那还有什么事。”她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
“没有事,逗你的。”沈亭鹤说着踏下台阶。
“沈亭鹤你个死骗子!”许以之扬手就往沈亭鹤扑了过去,而沈亭鹤此时正好转过身来,于是两人抱了个满怀。
不知是他的心跳还是她的,渐渐快快,好似锣鼓,跳在两人的心口上。
“……”
许以之的鼻子不算灵,但她总觉得在他身上闻到了一丝翠竹的味道,清新淡雅,如画纸干涸后留下的印记。
那个莫名其妙的猜想在心底一点点放大。
她仰头,撞进他略微灼热的眸光里。他的眼里似乎绽开了簇簇的烟火,绮丽动人。其实仔细想想,这两兄弟还真没在一个画面中出现过。
“……”沈亭鹤俯身对上许以之探究的眼神,不知怎么的,他忽地想逃。
大概是在知道她的心意后,他面对她的时候反而没之前坦然。
原本沈亭鹤是他的面具,可他此时却觉得沈亭鸽才是他的面具。
他本性并不是沈亭鸽那般温润君子的,沈亭鸽只是他学蔺遇兮装出来的产物。
“沈亭鹤,我给你修修眉吧?”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许以之伸手朝沈亭鹤的脸上抚去,然而沈亭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一抹促狭和挑衅在他脸上乍现:“身子全好了?不如今晚你侍寝。”
“……呸!”许以之又羞又气地推开了沈亭鹤,她涨红了脸,“不要脸,谁给你侍寝!我喜欢一个人睡!”她瞪了他一眼后跑出亭子,飞扬的裙摆在夜色开出了水莲花般的娇羞。
他收了手,似乎怀中还留有她身上的气味,似有似无,让人想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