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玲雀眉眼一眯,脂粉过多的脸上覆着一层冷笑,不屑的视线短短扫了一眼水芙。这丫头私下几次给许以之送饭,她以为她不晓得么,这许府的事哪一件能瞒过她。
“不行,水芙是许府买回来的不是你买回来的,你没丫鬟。”
水芙垂着脑袋站在许以之身后,全身肌肉紧绷。
许以之压着火气道:“那大娘要如何才肯让我带走水芙,要钱么?要多少?”
“哼。”杜玲雀百般厌恶地斜视着许以之,方才在厅上的事她还没忘,眼下说什么也要给许以瑟出气。她可是她的掌心肉心头宝,竟让沈亭鹤那个丑八怪如此侮辱。“以瑟想如何便如何。”
许以瑟诧异地看向杜玲雀,杜玲雀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眼中意思不言而喻。她忽然笑了,笑地身子都在抖。
“三妹,从小到大我们对你没什么不好吧?你也知道,爹在朝廷里做官不容易,你既然是爹的女儿不如帮帮爹,将临逍侯拉到爹这边来。”
“……”许以之倒没想到许以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符合她的人设,她还以为她会报复一下饭桌上的事。拉沈亭鹤到许惟的阵营?痴人说梦。沈亭鹤那种人怎么会听她的,而且他根本看不上许惟。“大姐,不是我不帮,只是这件事太难了,我宁愿你打我一顿。”
许以瑟勾起唇角很快便接了话,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师出有名的那个,“行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也不为难你。你过来让我打一下,我便让你带走水芙。”
“三妹。”许以楠急忙拉住许以之的手臂,与她相似的眉眼微微蹙了蹙。
许以之朝她笑笑,随后转向许以瑟应道:“好啊。”她现在还真不怕,反正自己的术法恢复了。论身手她或许打不过武功高强的,可打她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许以瑟笑地越发娇美,然而眼中却是恨恨的。她以往一直看不起许以楠和许以之,尤其是许以之,妓子生的东西就是下贱。如今还敢爬到她头上,她这便让她知道什么是身份。
“大姐,你下手可要轻点啊。”许以之朝许以瑟走去,右手捏了烈焰,笑地甜如蜜。
水芙在一旁看地担心,三小姐的术法似乎不是特别灵,反正出嫁那日不灵,也不晓得这会儿灵不灵。
杜玲雀咳了一声示意水芷准备,这许府估计只有她被痛彻心扉地烧过,虽然归海斩钉那道士说她以后用不了妖术,但她不放心,于是问他要了点黑狗血备着。
一道寒风吹过,吹得一旁浓烈的紫荆落下一片花雨,在空中纷飞沥沥而落。
许以之越走越近,许以瑟的右手蠢蠢欲动,水芷手里的葫芦也蠢蠢欲动。
待到许以之离许以瑟只有五步之遥时,水芷慌乱扬手,将葫芦里的给狗血全泼了出去,黑色的液体从葫芦口喷出滑出一道弧线,许以之扬手便想用烈焰将眼前的东西烧尽,可她的手才挥到一半,这时,一片白色挡在了她眼前。
沈亭鹤左手搂过许以之一转,右手一展玉扇,黑狗血沾上玉扇便往反方向泼了出去,正好落在杜玲雀与许以瑟的脸上。
“啊!”许以瑟尖叫一声,这东西怎么这么臭,腥臭地令她想吐。
面前景色乍变,许以之下意识抬头,她现在正被沈亭鹤抱在怀里,不得不承认,他的侧脸不错。这一招英雄救美也很苏,只不她是实打实的美女,他这个英雄丑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有那个意思在。
这么看,他还真是越来越不丑了。
“小姐!”水芷连忙扔了葫芦去给许以瑟擦脸上的黑狗血。
杜玲雀在一旁气地跳脚,她的眼睛被黑狗血溅着了,刺痛地睁不开。“许以之你这个贱丫头,竟然敢拿给狗血波我!来人啊,将许以之按在地上!”她看不见,喊地倒是气势十足。
沈亭鹤闻言,称不上英俊的面庞在无形之中显露出一种杀气,看地周围的家丁纷纷不敢上前。
“娘。”许以瑟偷偷拉着杜玲雀的衣袖示意她别说话,然而杜玲雀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继续叫嚣道:“我今日就叫这贱丫头好看!”
“贱丫头?”低沉沙哑的嗓音森寒刺骨,仿佛千尺冰锥。
杜玲雀听得那声音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冷地彻透,吓得她整个人一哆嗦。沈亭鹤怎么来了。“候,侯爷。”她颤着身子在水薰的搀扶下勉强睁开眼睛,待看到沈亭鹤那张脸时双腿一软。
“岳母,这是怎么回事?你喊谁贱丫头?”沈亭鹤的声音淡淡的,可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汹汹怒气。
许以瑟一瞧他的脸色便怕地不行,身子不由往杜玲雀身后移了移,她怕他。
杜玲雀脑子转地快,她努力睁着眼睛道:“侯爷,民妇方才是在教训水芙那个贱丫头,不是在骂以之,你听错了。”
沈亭鹤的声音一沉再沉:“本侯听错了?你的意思是本侯耳朵生地不好?”
“不不不,民妇没有这个意思,方才是民妇气地昏了头骂错了,骂错了。”杜玲雀快速眨着眼睛,可那黑狗血薰地她眼睛实在难受。
许以之好笑地看着胆战心惊的杜玲雀和惴惴不安的许以瑟,她忽然发现沈亭鹤的怀抱还不错,自己是能对付这两人,但实际上还是沈亭鹤出面更适合。
“岳母是骂错了,但这个丫鬟怎么说,若不是本侯及时赶到,这黑狗血便泼到我娘子身上了。”沈亭鹤看向浑身直颤的水芷,“我看你这双手不怎么好使,不如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