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他想也不想,随后以棍代掌,使出一招王子夜行,但见丹诫禅杖凶猛搏击,却被他一招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开去。
那丹诫心中惊讶,心说他本来这棍法粗陋。怎么却突然巧妙了起来,但他历经战阵,也不畏惧,当即越斗越勇,碗口般粗大的拐杖舞得呼呼挟风,拐杖抡圆,就如一片杖林。将宗喀巴困在当中。
双杖交击,更如鸣钟击需,震得周围人耳朵之中,耳鼓都嗡嗡作响,霎眼之间,又斗了三五十招。
陡然听得双杖相交。一阵金铁交鸣,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宗喀巴忽然坐在地上,长棍慢慢挥动。丹诫却须眉俱张,狠狠扑击。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心说这宗喀巴也太过托大,怎么居然坐在地上,与这高僧相争?
却不知宗喀巴此时,心中正在叫苦不迭!他是一代高僧的末徒,生下来通明智慧,无所不会,功力之高,纵横吐蕃,从未有人接的下他一招半式。
谁知碰着了这丹诫法王,他使出这棍法,竟然讨不了便宜,任他金刚大力,狠攻猛扑,却被这番僧化解于无形,只能依照那耳中传来的细细声音指点,才能勉力支撑,那声音指点他坐下,他又岂敢不坐?
那丹诫心中也是如此,他五六十年的功力,今番还是第一次遭逢这等劲敌,只觉得这青年和尚棍法越来越是精微,迫得施展最厉害的大乘罗汉杖法,这大乘罗汉杖法乃是当年密宗一位高僧所创,经过历代和尚精研,再加以增益,演成一百零八路的招数,每一仗打下,都有千钧之力,而且杖头杖尾都可用以打穴,其中还夹有刀剑的路数,端的是厉害无比,但却最消耗内家真力,若然演完一百零八路杖法,非卧床静养三日,不能复原,所以若非这等压上本派尊严之事,从来不用。
他此时将这大乘罗汉杖法展开,果然非同小可,可是数着一过,却发现那宗喀巴甚是镇定,虽然手忙脚乱,却也尽心抵挡得住,
丹诫加重内力,正拟将他一拐击倒,那宗喀巴却打了一个盘旋,忽然跌坐地上,双膝一盘,瞑目垂首,状如坐禅,手中的长棍却仍是缓缀挥动。
丹诫虽是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心道:“这是什么打法?”陡觉自己的攻势
被他封着,而且隐隐有一股反击之力,攻势愈猛,反击之力也就愈大,那禅杖虽是缓缓挥
动,却如在面前布了一道铁壁铜墙,摧之不毁,攻之不入。
丹诫大吃一惊,攻势催紧,霎眼间已使了三十六招,一百零八路大乘罗汉杖法分为三段,
第一段三十六招是金钢猛扑的功夫,攻之不入,第二段三十六招又连接而来,这三十六招用
的全是内家真力,就是石头捱了一杖,也会打成粉碎,而且前三十六招,发杖之时有风雷之
声,这三十六招,却是来无踪去无迹,用力虽沉,却无声响,更难防备。可怪的是那宗喀巴仍是瞑目垂首,但却似背后都长着眼睛,不管丹诫从什么地方打来,他长棍一挥,就恰好挡住,而且反击之力比前更大,有好几次丹诫的铁拐,都几乎给他震得脱手飞去!
原来这宗喀巴年纪虽轻,但一身密宗功夫,却已经颇为精深,他这功夫虽然与中土的法门不同,但经练五脏六腑为主,功夫深的,可以被关闭在铜棺里面,沉之海底,过了三日,再打捞上来,仍然不死。内功中紧难练的是屏绝呼吸,能到达那种境界,身体就几乎成了金刚不坏之躯。这宗喀巴虽然未到这个境界,但较之丹诫的内力,却是胜了一筹。
所以丹诫的大乘罗汉杖法,虽然一段胜似一段,但对方反击之力,也相应加强,丹诫力不从心,感到更吃力了。
看看第二段的三十六路大乘罗汉仗法又快使完,丹诫头上已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当即他心中焦急,心道这七十二招一过,就算胜了,我却哪有面目见人?
当即他沉思片刻,打定主意。不展第三段杖法,虚晃一招。便想退出圈子。
他将禅杖一抽,正想挑出圈子,却不了此时那宗喀巴突然长棍一抖,竟似带有一股极大的吸
力,将他的禅杖牢牢吸着,往里牵引,竟是脱不了身。
丹诫又惊又怒,急运内家真力。将拐一摆,虽然也能摆动,但那股吸力却越来越紧,
毫不放松,只得运劲与他相抗,施展出大乘罗汉杖法的第三段三十六招来。
这杖法一段强过一段,最后的一段三十六招。最是消耗内家真力,众人在旁观看,
只见两人的招式都是越放越慢,那宗喀巴仍然是闭目垂首,盘膝跌坐,头上也已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喘息之声微微可闻,但再看丹诫时,则更见狼狈,只见他衣裳尽湿,汗珠似黄豆粒
般大小。一颗颗地滴下来,禅杖每一挥动。骨节就“格勒”地作响,有如爆豆一般,就算是丝毫不动武功之人,见到这般情景,也已经知道这宗喀巴不可小窥,今日这噶当派,就算是胜了,脸面也非常难看。
只见那宗喀巴双眼忽地张开,摹然喝道:“倒!”丹诫脚步踉跄,上身摇了两摇,咬着牙
很,将禅杖挥了半个圆孤,往下直压,接声说道:“不见得!”
他正使到第九十六招“降龙伏虎”把内家真力全都贯注拐头,刚劲之极。
宗喀巴一见,当即长棍慢慢上指,与他禅杖顶了个正着,只见他这一顶甚为巧妙,丹诫的禅杖与他长棍一碰之下,登时身体一震,向后退了三步,当即缓缓坐倒。
宗喀巴见到这般情景,心中猛然一松,倏然跳起,倒跃几步,长棍垂下,恭敬肃立。
丹诫闭目半晌,不发一声,突然睁开眼睛,猛然破口道:“这是大手印的掌法,是谁将这掌法化入了棍法之中?”
四下几位高僧也极为诧异,心说这大手印的功夫,一向是萨迦派与噶举派派的功法,向来未曾听说过谁能将这掌法融入棍法之中,莫非这宗喀巴不光佛法上有创建,就连武功,也是天生便会么?
而且有识之士,也甚为奇怪,心说这宗喀巴开始的时候明明棍法不甚高明,丹诫即可取胜,缘何后来突然棍法一变,就立刻厉害了起来?
波巴拉杰大师缓缓走到两人中间,面朝众人道:“如今宗喀巴也成为一代宗祖,得以轮回,成正果,证肉身,宗喀巴,你是否愿意迎接总护法进藏?”
宗喀巴惊魂未定,心中只道:“方才却是谁助我,这人传音入密,显然内功极深,而且我两人一招一式,好似都在他算计之中,在他眼中,我两人如此拼斗,却如同顽童玩耍一般,这人声音稚嫩,年纪却是不大,究竟是谁?”
波巴拉杰连问了两句,却听得旁边齐御风道:“宗喀巴大师年纪不大,却有这般好身手,当真难得可贵。”
宗喀巴听到这声音,登时心中疑惑,一朝得解,心道居然是这汉人助了我一臂之力,这人好高明的武功,简直如能看透了人心一般,忙朝着齐御风一施礼道:“萨迦法王慧眼如炬,堪为天下表率,如今他法谕传出,说说武威王齐居士乃是帝释天转世为人,探察天下万民之善恶邪正,兹理天下佛教总护法之职,我等自然遵从。”
波巴拉杰点了点头,对着那三位法王说道:“如今吐蕃五派已成,有三派都遵从萨迦法王旨意,你等还有何话说?”
丹诫等三人听到这话,都面如死灰,脸上由通红变得铁青,显得十分尴尬,更加可怖,当即宗喀巴暗中观察,不由得心道:“这三老却要恼羞成怒了。”
这三人都是养尊处优,在藏边十分尊贵之人,那曾受过如此屈辱,当即只听得丹典猛然向天打了一个哈哈,叫道:“如此我三人却还是要向波巴拉杰大师请教!”
波巴拉杰冷冷道:“如今我言五派,已经是给你留了一丝情面,只要几位日后勤修佛法,噶当派又岂能没有重来之日,你们还不知足么?
丹典脸色淡然道:”听闻波巴拉杰大师武功已经尽得中华与吐蕃之长,我等愿意开开眼界。“
波巴拉杰大师点头道:“是么?”
他略一转身,突然昂首朝天道:“若你等一败,噶当派的寺庙可就尽归我噶举派所有。”
那三人此时进退两难,早已将这些置之度外,当即不理不睬,更不搭话,只是起身上前,就要将波巴拉杰围住,这波巴拉杰成名几十年,武功吐蕃第一,甚至远比中原武当派的张三丰时日更早,这三人此时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怒自威,满心悲壮,却也是冒了极大的勇气。
波巴拉杰突然叹息一声道:“不动上一手,你等始终不甘心。”
丹典冷笑道:“呵,原来你是不屑和我动手,不过我噶举派之人,向来不知进退之处,还望波巴拉杰大师海量包涵。”
当波巴拉杰却不理他,他对着宗喀巴点头道:“你看好了,这便是我日后要教你的《毗奈耶根本经》中的武功。”
当即他突然身形一正,不怒自威,与方才大不相同,那三人将他围在中间,立了一个门户,原本是想保持身份,尚未进招,恪守陡然见波巴拉杰双手合十,这三人登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就像堕在冰谷之中一样,冷得牙关打战,一边齐御风眼见这几人动手,便转身离去,这背上却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正当此时,突然见波巴拉杰手臂一抬,手指迅捷如闪电一般,向面前这三人各自一弹,但见他手上有型有质,似乎冒出了三股冰线一般,射在这三人身上。
齐御风一回头只见,不禁吓了一跳,心说这波巴拉杰竟然是练成了“六脉神剑”了么?
那三人被他这手指一点,只觉得浑身如触电,甚是酸麻难受,但瞬息之间,便觉有一
股热气从丹田直透出来,流行全身,心跳加剧,血流加快,就如在严寒之下,经过了急促的
跑步一般,外面虽然寒冷,体内却是发热,但如此外冷内热,身子却甚是难受,直是苦不堪言。
当即三人心中吃了一惊,但他三人内功精纯,在如此冷热交加之下,却也并不畏惧,当即一声呐喊,三人首尾相连,布成一道密密的围墙,向波巴拉杰大师身边慢慢收缩。
波巴拉杰忍耐不住,当即随手一摆,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这三人各自中了一掌,向后退了三步。
这三人知道波巴拉杰武功通玄,内功自然登峰造极,当即吃了这一掌,心中不由得一惊,但体察一番,发现自己居然抵受得住,不禁好生惊异,心道这波巴拉杰故弄玄虚,原来却也不过如此。
当即三人倏的分开,又倏的向前,三人同时进招,端的是怪异之极,敏捷无伦,只见波巴拉杰一个闪身,左掌一震,避开了后面的一掌,接着又震歪了前面的一掌,但丹诫的一掌,却是躲避不开。
当即丹诫鼓起勇力,大喝一声,将全身功力运于掌上,排山倒海般地直劈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