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我在练嗓呢。”凤无忧讪讪笑着。
君墨染刀锋般冷漠的眼眸落在她那张雌雄难辨的俏脸上,见她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嚎啕大哭,心情稍稍愉悦了些。
他背手负立,一脚跨入门槛之中,三两步行至凤无忧跟前,冷声道,“写了什么?”
“没写什么。”凤无忧仿若在案几上扎根了般,岿然不动地坐在案面上。
“凤无忧!”冗长的余音,暴怒的前奏。
无奈之下,凤无忧只得挪了挪沾满了墨渍的臀部,悄然滑下了书案。
君墨染扫了眼案面上临摹得八九分真的银票,勾了勾唇角,“画得不错。”
“当真?”
凤无忧顿时来了兴致,作西子捧心状蹦至他跟前,颤声道,“摄政王,您觉得我临摹的银票,能否以假乱真?”
事实上,凤无忧心里清楚得很,银票上的浮雕及刻章,绝不是单靠一支狼毫笔就能画出来的。
她只想要讨君墨染一句话。
他若说能用,谁敢反驳?
到时候,她拿着山寨银票四处招摇,所有人都得买账。
第101章 凤无忧的日记
君墨染岂能不知凤无忧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他只是懒得戳破罢了。
沉吟片刻之后,他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案面,魔魅之声乍响,“写了什么?”
凤无忧顺着他的手指往案面上一瞥,魂儿都给吓没了。
她支支吾吾道,“这张仅仅只是半成品,不看也罢。”
君墨染瞬间来了兴致,单指将数十张山寨版银票弹至一盘,直指着最后一张字迹潦草的宣纸,“念。”
“哦。”
凤无忧梗着脖子,飞快地从君墨染指端夺过宣纸,暗戳戳地以水袖遮挡着字面,睁着双明眸大眼,胡编乱造。
她清了清嗓子,颇有仪式感向君墨染鞠了一躬,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啊!摄政王,您怎能如此完美?剑眉星目,琼鼻薄唇,肤若凝脂,美胜潘安。”
君墨染古怪地看了一眼自我陶醉的凤无忧,沉声道,“照实念!”
“知道了。”
凤无忧心下思忖着马屁不能太过,不然他若是夺过宣纸,铁定坏事。
于是,她由拍他马屁,转为得心应手的自夸。
“上天给了我世间仅有的绝世美貌,我必时时刻刻谨记自己第一美男的身份,笑不露齿,坐不叉腿……”
君墨染满头黑线,转而朝门口吼了一嗓,“追风,你来念。”
“是。”
莫名被戳的追风小跑着行至凤无忧跟前,“凤小将军,不如由我代劳吧?”
“就不!”
凤无忧心虚至极,赶忙将宣纸揉成一团,作势往嘴里塞去。
亏得君墨染眼疾手快,一手擒住凤无忧纤细的手腕,硬生生夺过她手中纸团,将之抛至追风手中,“念。”
追风怀着忐忑的心情抚平了纸团,仅瞄一眼,神色大骇。
“王,这……”
“如实念。”
追风闻言,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模仿着凤无忧的口气,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哼!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百里王八竟敢暗算爷,画个圈圈诅咒他!”
君墨染狂抽着嘴角,虽然凤无忧对百里河泽的态度令他十分满意,但追风的样子实在太过辣眼。
追风换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接着往下念,“哼!君墨染这个扫把星!讨厌死他了。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摔了个狗啃泥!现在倒好,万贯家财碎成了糊糊,嘤嘤嘤。”
凤无忧已经不敢向君墨染求饶,转而求神念佛,寄希望于观音姐姐能救她一命。
君墨染唇角的弧度骤然间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色阴沉至极。
“王,还念么?”
追风深怕自己被凤无忧这篇日记殃及,哭丧着脸,迟迟不肯往下念。
“念!”
君墨染怒吼一声,屋内顿时起了一阵疾风,吹得凤无忧心肝直颤。
“哼!君墨染这个混世大魔王,大变态!居然敢轻薄爷,幸亏爷机智,针扎他的腌臜咸猪手,得以保全清白。越想越气呢!哼!君墨染,你给爷记着!总有一天,爷要在你坟茔前睡你媳妇,揍你儿子,抽你闺女!这样还不够,爷还要在你尸首上泼粪,让你遗臭万年!”
追风念完,双腿一软,翻着白眼,颓然倒地。
今日,大概是他最疯狂的一天!
凤无忧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刻,她已然抱头蹿至案几下,一张小嘴动得飞快,反反复复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救我”。
第102章 吵架
“呵...在本王尸首上泼粪?”
君墨染怒极反笑,声色骤冷,恍若无间地狱中传来的魔音,令人闻风丧胆。
“我知道错了。”
凤无忧伸出一只手,轻轻拽着君墨染的衣袍,谨小慎微地说道,“摄政王,我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倘若非要将我扔至粪池中历练我的心智。我希望我能在摄政王的专属粪池中徜徉。在我眼中,您的粪水,它不是粪水,是甘霖雨露。”
君墨染英挺的剑眉微蹙,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困惑。
尽管凤无忧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欲讨他的欢心,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凤无忧原想昧着良心再夸他两句,奈何一脑补自己在粪池中洑水的狼狈样,忍不住干呕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