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昏迷不醒的百里河泽彻底被她遗忘在脚边,任由狂风暴雨肆意摧折。
刀锋般刺骨的雨水扎入百里河泽胸膛上的伤口处,使得他因疼痛再度转醒。
他徐徐偏过头,冷睨了一眼缩在他衣袍下的凤无忧,原想出手了结她的性命。
但转念一想,她是个女人,自然淋不得雨。故而借她一生衣袍挡雨,也没什么不妥。
“凤无忧,扶本座起身。”
“怎么不多睡一会?”
凤无忧见百里河泽转醒,心不甘情不愿地躬下身,尤为粗鲁地抓着他的臂膀往肩上一靠,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线,毫不避讳地搂着他的腰,以此扶正他的身体。
百里河泽瞬间红了脸,他想指责凤无忧不知廉耻,又不愿拆穿她的女儿身。
凤无忧瞥了眼他爆红的脸色,只当他染了风寒,遂将他罩在从他身上扒拉下来的衣物之下,“不必谢爷。”
“嗯。”
百里河泽淡淡应着,透过如瀑的雨帘,他恰巧瞥见风急火燎赶来的君墨染,遂将头一歪,软软地靠在凤无忧肩上。
第90章 生气
“凤,无,忧!”
滂沱大雨中,倏尔传来响彻云霄的咆哮声。
君墨染立于暴雨之中,伟岸的身躯任由雨水浇淋。
凤无忧闻声,身躯一震,忙不迭地将百里河泽推向一旁。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被人捉奸在榻的感觉,尤为心虚。
“凤无忧,过来。”
君墨染沉声言之,低醇的音色透着几分怒火。
他依旧是他,孤妄,狂傲,不可一世。
正当此时,楚七亦撑着油纸伞,朝着踉跄倒地的百里河泽奔去。
凤无忧回头瞥了眼气若游丝的百里河泽,淡淡道,“这身衣物,你是心甘情愿赠爷的,对么?”
“洗净后,亲自送还。”百里河泽半阖着眼眸,不容商榷地说道。
君墨染见凤无忧同百里河泽“相谈甚欢”,心如针扎。
他愤然转身,拂袖而去。
“王,凤小将军未必识路,真的不带他回城么?”司命紧跟在君墨染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追风忙不迭地朝司命递了个眼色,低声道,“莫提凤小将军,王在吃醋。”
司命闻言,连连颔首,“瞧我,竟忘记这一茬了。”
“话说回来,凤小将军这回当真是太过分了!自个儿跑到荒郊野外和野男人卿卿我我,害得王为他淋了大半天雨,白紧张一场。”追风摇了摇头,愈发心疼不擅表达的君墨染。
“可不是?王何曾这么落魄过!”司命低声附和道。
“唉,想不到凤小将军竟是这等水性杨花之辈。”追风忿忿言之。
他话音刚落,君墨染猛然转过身,厉喝道,“闭嘴。”
追风,司命二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属下知错。”
君墨染冷声应着,视线却落在朝他小跑而来的凤无忧身上。
“摄政王,您能不能慢点儿?”
凤无忧尚还不会驾驭轻功,腿又比君墨染短了一大截,跟得愈发吃力。
她隐隐察觉到了君墨染的怒气,忍不住在心里一顿吐槽。
每天都在生气,也不怕短寿?
罢了,短寿也和她没关系。
反正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友好,就算当场毙命,她也不会难过。
不仅不会难过,甚至还会欢呼雀跃,为他念一段往生咒,祝他早登极乐。
“啊——”
正当她脑补着君墨染的一百零一种死法之际,不小心一脚磕在绊脚石上,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呸——”
她狼狈地落在泥坑之中,仅凭双手撑着湿透的身子,狂吐着吃进嘴里的泥水。
君墨染见状,三步并作两步,阔步行至她跟前。
“你可知罪?”
他刀锋般冷漠的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凤无忧身上,魔魅之音再起。
凤无忧全然无视了君墨染所言,满是泥污的手往君墨染衣袍上蹭了蹭,而后又当着他的面,麻利地解开衣扣。
君墨染神情微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住手。”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和百里河泽不一样,绝不能容忍和人在野外厮混。
更何况,雨势甚大,她亦狼狈得如同落水的土鸡。
凤无忧若真想献身,好歹先洗净一身泥污,拿出点诚意来。
“凤无忧,住手!”君墨染见她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再度出声冷喝道。
然,凤无忧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她已然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愈发急躁,甚至连解衣扣的耐性都被耗尽,直接上手撕扯。
“………”
君墨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似在盼着什么,心跳骤然间加快。
第91章 抱紧摄政王大腿!
追风见凤无忧卧地不起,急声问着,“王,凤小将军似乎受伤了,需要属下找副担架抬回去么?”
君墨染猛一回头,冷声道,“别过来。”
“是。”
追风悟性极高,瞬间会意,忙不迭地拽着司命一同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怎么了?”
“凤小将军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准备献身呢!”
“荒郊野外?瓢泼大雨!”司命不可置信地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