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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北歌同那支亲军片刻不停的赶路,到了夜里稍作休整,待第二日天蒙蒙亮时便即刻启程,如此行进速度,只用了小两日,北歌就抵达洛阳城门下。
北歌仰头望着城门大大匾额上雕刻的‘洛阳’二字,她长发未绾,立坐于马背上,身着一件烟青色的斗篷,带着兜帽,有风过,吹动着她帽下的青丝飞扬。
临行前萧放曾给了她一块入城的令牌,如今洛阳战火,闲杂人等不得出入,北歌在城门下与护送的将士道别,只身入了洛阳。
北歌入城后,直奔驻扎在北城郊的军营,却发现地表空空,原本驻扎在地面上的营帐全部撤去,只留下一些人烟痕迹。
北歌坐在马背上,一时发愣,方才在城门前,原本因要见到萧放而激动兴奋的心一寸一寸冷下来。她四目环望周围,一时无助感从心中升起,她回忆起与萧放的约定,她迟到了两日,他便真的不要她了吗。
北歌在城郊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忽然想起城中心的城府,萧放即便是走了,也会在城府中留下亲近的人,北歌思及,立即骑马朝城府方向去。
萧放在两日前带大军离开,朝长安方向进攻。
除了最亲近的好兄弟裴绰留下坐镇后方外,还留下了办事稳妥可靠的白寒之。
白寒之留下,白温之自然留下,不过却请求了叶老能够随军,一旦军中出现急症重病,能够尽快救治。
救死扶伤乃医者职责,叶老自然不会推脱,很快收拾好行李,跟着萧放的大军一道出发。
北歌从城郊赶至城府时正值晌午,城府的大门敞开着,又奴仆抱着扫帚出来清扫门外路上的落叶,见到前来的北歌一愣,待瞧见她递来的腰牌,不禁来回打量眼前这位貌美的女子。
奴仆抱着扫帚,拿着北歌腰牌,又跑回了府中。
不多时,就见有人从府中大步跨了出来。
裴绰手拿着萧放贴身的腰牌,心中揣测可是军中来人,他由那奴仆引着,一路朝大门处去,刚至门前,还未踏出去,便瞧见门外街前北歌独身一人牵着匹马站在那。
裴绰不由蹙眉,他踏出府去,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下,由上至下俯视,冷声冷调:“是你?”
北歌轻易看出裴绰的不友好,也无意与他客套,简洁表明来意:“我想见侯爷。”
“呵,”裴绰冷笑一声:“晚了。”
北歌自知理亏,解释道:“…我在南齐有些事被耽搁了,并非故意不遵守约定,我会同侯爷解释清楚。”
裴绰甩了甩手中的腰牌:“你想解释,也得有机会是不是。”他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对奴仆道:“送客,关门。”
“裴绰!”北歌不由松开马儿,上前追了几步,追到台阶上,欲追回腰牌:“这是我与侯爷的事,你无权干涉。”
裴绰微微转头:“是,我的确无权干涉你们之间,只是现在,我诚心不想让你见到萧放又如何?”
“…你把腰牌还给我。”北歌在见到裴绰时,大概也知求他是无用的,他巴不得她滚得远远的。
“和安大郡主,您想什么呢?给了你这腰牌,就是给你去找萧放的机会…听我句劝,别害萧放了,好好回南齐当你的皇后吧。”裴绰说罢,见北歌欲反驳,他的神情瞬间冷到了极点,带了点阴厉:“…别以为我不知,你迟到的那几日是在做什么。”
他说罢再不给北歌机会,大步跨入了府中,命人将大门锁上。
作者有话要说:(开个玩笑)
我怎么感觉北歌歌像个渣女二,被正直守护“女主放放”的男二裴绰,戳穿恶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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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 93 章
北歌看着‘嘭’一声在眼前重重关上的大门, 一颗心不由颤了颤。
她与贺穆在浅水那三日,虽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但落在外人眼中, 尤其是裴绰这样一向不待见她的人眼中,一定不会觉得是什么光彩事。
裴绰的话像一颗刺深深埋入北歌心中, 她滞留南齐这三日,他既然知晓了,那萧放会不会也知晓了?萧放会如何想?他肯定比裴绰更失望、更气愤。
北歌呆站在城府门前,腰牌被裴绰收走, 她一时不知该去哪。
临行前,贺穆有意多给她带些银两傍身,可她总觉得亏欠贺穆已经许多,贺穆虽是皇帝,这些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 可她不想再多欠一分一毫。
她来寻萧放时,只看到了前方,根本没有想到留意后路。
北歌从城府门前的台阶一级一级走下,她走到马儿前, 抬手摸了摸它光亮的毛发, 正欲翻身上马, 就听身后一声惊诧的呼唤:“北歌?”
这声音北歌熟悉的紧, 她连忙转头看去, 便见白温之携着侍女从长街上走来。
白温之今早用过膳, 便带着云桃去市街上采买酿酒的食材,晌午回府时,远远的就瞧见府门前一抹颇为熟悉身影,白温之怀疑自己眼花, 疾步上前,待近了,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不由欣喜出声。
北歌见到白温之不由双眸一亮,一时惶然无助的心慢慢有了着落。
“真的是你,歌儿你回来啦。”白温之小跑到北歌身前,不禁牵起她的手,上下打量:“是不是路上没休息好?”她见到北歌眼下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的问道:“怎么不进府。”
北歌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说她被裴绰拒之门外,进不进城府于她来讲并非最重要的,她只想快点见到萧放:“你知道…侯爷在哪吗?”
白温之闻声不由顿了顿:“…侯爷前几日就带兵去了前线。”她想了想又说:“我听人说你带着箫公子回了南齐,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只是回去处理些事,回来的晚了些。”北歌心头闷闷的,萧放肯定也以为她是对他用了缓兵之计,一入南齐就再不回头。
“那我如何才能找到侯爷?”
北歌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她再也不会回头,不会放弃,一定要亲眼见到萧放,有什么误会,哪怕他不愿见她,她都要向他说清楚,解释明白。
“这…我不清楚,”白温之拉着北歌的手就欲向府中走:“等寒之回来,我们问问他。”
北歌却脚步一顿,她不想让白温之为难:“…我方才敲过门了,裴绰不会让我进府的,我还是寻个客栈住下吧。”
“裴大人?”白温之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