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钟毓撑着伞,正欲回去,忽然看到唐炎在屋檐下躲雨,于是走过去道:“我有马车在外面,一起吗?”
唐炎一愣,不意钟毓会来找他,于是点头:“甚幸。”
两人挤在一把伞下,远离众人的方向,朝皇陵外走去。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颇为尴尬。唐炎只好率先打破沉默:“你家仆人还真是惦记着你,这么点大的雨都过来接。”
钟毓笑:“我爹娘宠我全长安都知道,他们做下人的还不揣测着当家人的喜好来。”
唐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怪异的笑了下:“不知道你爹娘是不是也这么宠你弟弟,以后可别和你一样成了混世魔王。”
钟毓一顿,笑道:“唐殿下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百事知啊。”
唐炎听出了钟毓的嘲讽语气,脸色沉下来:“知道的不多。”
说罢,又笑道:“但当年的事情还是多少听过一些的。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名满天下的白衣军师是怎么死的?说起来,他和你的渊源还颇深呢。”
似乎想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唐炎笑了出来,不怀好意。
钟毓面色如常:“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真为难您翻出来。可惜我不想知道。”
唐炎皱眉,从钟毓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的东西:“你已经知道了?”
钟毓:“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镇远侯是我爹,大齐是我的国。我爹常说,为将者,死于山河,足矣。”
“可是你亲生父亲可不是为国而死的。”
这句话铁板铮铮的打在了钟毓的胸口,钟毓整个人几乎晃了晃。
良久,他才克制住,把所有的情绪踩在脚底,直到确定听不出一丝情绪后,才慢悠悠的说:“那就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说我无情无义也好,说我冷血也罢,只要我爹在一天,我就保护钟家,保护我爹娘。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举着伞继续往前走,半天见唐炎没跟上来,回过头来,只见唐炎正面目不善的看着他。
“哟,小殿下还生气啦,再和我生气也别让自己淋雨是不。不来我可走了。”
唐炎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听完立刻快步走过来,然而嘴里犹自不老实:“就算你这么想,新帝即将登基,也不知道你父亲还能不能守住你们满门富贵。”
钟毓:“为什么不能?”
“听说你弟弟在前往鲁地的时候,遭逢截杀,万幸逃过一劫。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动的手?”唐炎压低了声音问。
钟毓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不想。”
钟毓的样子太出乎唐炎的预料,他愣了愣才说:“你又知道?”
唐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钟毓明显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