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手没有追捕到杀手,究竟是因为郭殊涵不是侯府人,反正他还没受伤,没必要大惊小怪,还是因为这个杀手轻功了得,逃过了他们的追捕?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说。可如果是后者,那这个杀手是谁?放眼偌大个长安,有如此功夫的,除了皇宫还有谁?钟毓眉头深锁,万般不情愿相信和宫里有关。
房间里重归于寂静,郭殊涵半靠在墙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沉思中的钟毓。
第一次见到钟毓,是在竹林深处。漫天的竹叶飞舞间,一人一狗迎风而立,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第二次见到钟毓,是在郭府。钟毓的狗认出他来,从墙角里扑了出来。
第三次见到钟毓,便是昨晚,这才发现他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嚣张跋扈,至少没碰他,至少还算好说话。
现在想来,比起勾心斗角的郭府,郭殊涵忽然觉得其实现在这样也不赖。
“那个黑衣人你应该不认识吧?”钟毓抬起头,正对上郭殊涵的眼睛,忽然问道。
郭殊涵轻微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他现在也就个别部位能动弹。郭殊涵的睫毛又密又长,此刻垂下眼眸,睫毛在巴掌大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
钟毓瞧见了,心里想到幸好是个爷们,要是个姑娘,指不定得多“我见犹怜”呢。
郭殊涵摇了摇头。
钟毓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只是顺口一提,联想到他前两位还没进门就香消玉殒的未婚妻,他不得不确信有人在和他作对。
至于作对的原因还有些难以置信,那便是不能让他娶媳妇。
日头偏西的时候,郭殊涵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二人前往东院给父母敬茶。
从西院出来的时候,钟毓挥退了下人,给郭殊涵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
“我父亲你在军营里想来也知道不少,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母亲是将门之女,是能提枪的人,可能跟长安女子不一样,不过人很好说话。一般家里的事,都是我娘做主,我爹不管,所以你有什么事找我娘就成。”
说到这,钟毓笑道:“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谈,把我娘说服了,整个侯府大院就没一个敢反对的。所以待会你给我娘留个好印象,以后对你在府内府外会轻松很多。”
“怎么留个好印象?”郭殊涵开口问。
郭殊涵的声音已经褪去了年少的稚嫩,带着些许沙哑的味道,仿佛春-日的微风,挠痒似的拂过钟毓的心头。
钟毓本以为郭殊涵不乐意听这些,甚至和他想的一样,等风头过了就跑,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婆媳”关系。听到郭殊涵问,钟毓不自觉笑了起来:“我娘的观念有点保守,喜欢知书达理的,不过那是针对姑娘,至于你嘛,我觉得乖巧听话的,总不会错。”
“嗯。”
钟毓继续介绍:“我还有个弟弟,才九岁,在外跟着师父求学,年底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再介绍给你认识。”
“嗯。”郭殊涵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钟毓看得出他记下了。
于是钟毓乘胜追击,说:“我这边对你没什么要求,你要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找下人,呆会我再指派几个仆人给你。如果仆人解决不来,和我说也成。就有一点恐怕得要你帮忙。”
郭殊涵停下,看着他:“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