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斐瞪了沈婳一眼,恼羞成怒,看了一眼手上的褐色的液体,眸子一转,计上心头,他嘴角一挑,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沈婳的鬓发,凉凉的笑道:“很好笑吗?你这些日子愁眉不展,能够让你这么笑一笑,莫说穿女装,你就是让我穿上肚兜我也心甘情愿啊!”
沈婳笑的僵硬了一下,他的话说的甜蜜,这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心道自己肯定是惹怒他了,正想说自己不舒服,要休息了,哪知道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唇先堵上来了,瞬间,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长孙斐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吻,塞了一个蜜饯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女人的嘴里面。这近一年里,有时候想她想的狠了,恨不得掐死她,免得她一天到晚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乱晃。她的消息一点都传不过来,他又抓心抓肝的,是不是安全?身份有没有暴露?
可是当他不顾危险来到大陈的时候,之前心中所有攒下的怨气都只剩下心疼了。她瘦的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皮红红的还挂着泪珠,就是在梦中眉头也不得舒展,那是她最心爱的女人啊,他都见不得她掉泪的。
她把自己都搞成什么样子了?说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呢?天知道他多想带她离开,一辈子圈在自己的身边,就为了在她不顺心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他。
被长孙斐闹了一同,沈婳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他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就要看着他,就会觉得安心,她嘴里含着蜜饯,脸颊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这样贸然前来大陈,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大周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你我心中都明白,实则是波涛暗涌。你现在虽然为掌握兵权,但是你在大周的地位却是不会动摇,陛下必然有重托与你,你就这样离开,陛下不会怪罪吗?”
长孙斐好看的眉头扬起,丹凤眼中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伸手在她的腮帮子上面戳了戳,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见沈婳眸子漆黑,泛着点点荧光,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别扭,漫讽道:“你这百忙之中还能够惦记我,对我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你不要我了还没忘了我啊?我不是也应该感激你处处为我着想,因为怕我担心而将自己的消息瞒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不给我呢?”
沈婳咬了咬唇,扯了扯他的袖子,嘟囔道:“别闹,说正经的呢!”
“现在的正经的事情是养好你的身体!离开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就还得什么样!要不然我是不会要的!”长孙斐一本正经的说道,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要操心的事情还不够多?我的事情自己有分寸,就别多想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若不是安排妥当,我也不会冒险的!”
沈婳微微咬唇,深深的看着长孙斐又道:“我早先心中充满了仇恨,向赵默复仇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是现在除了复仇,我是自欺欺人也好,总觉得多了一丝光明的信仰。父亲效忠先太子,至死都不曾背叛,如今先太子的骨血还在人世,我身为父亲的女儿,应当继承父亲的遗志,洗刷先太子身上的冤屈,扶助皇太孙登位!我的这副身躯虽然是大周人,但是我的灵魂却还是沈婳,沈家女儿……”
长孙斐定定的看着沈婳,眸子里面的温柔渐逝去,有些寒凉,蹙眉沉声说道:“你怀疑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其实是另有目的?你想要警告我若是你发现我别有用心的话,你我的身份立场分明,所以你丝毫不会手软对吗?那你会怎么对付我?是杀了我还是驱逐我?”
沈婳死死的捏着长孙斐的袖子,眼睛瞪得很大,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有吗?”
长孙斐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女人,也害怕自己会失控真的把她掐死了,转过眸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将眸子里面的怒气熄灭,冷冷的说道:“你放心,暂时还没有!”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料衣袖还被她抓在手中,他扯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放手!”
沈婳抿着唇,倔强的望了望他,摇了摇头。
“放手!”长孙斐气的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无赖了?”他想要用蛮力将她的手指掰开,但是触碰到她的手指的时候,又愣了一下,随即心疼起来,七月的天气,她的手却如此的冰凉。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掰开她的手指的,也变成了握住,闷闷道:“你总是有办法叫我心软!”
他转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她抬眸,楚楚可怜的回望,两人都没有说话,僵持着。
他再一次叹气,在床边坐下,反复把玩着她的素手,道:“我跟你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你梗着脖子不跟跟我说句软化,你就是等着我先服软么?我给你句准话,我这一次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没有其他的目的,也定然不会叫你为难的!”
沈婳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张了张嘴,说道:“吃完了,还有蜜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