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藴曦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
在乔宁黛控诉反驳的时候,下面众人时不时地还会窃窃私语。可当乔藴曦开口的时候,堂下鸦雀无声。
如此明显的差别,彰显着两人所代表的不同势力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这让一直陪审的二皇子岌岌可危。
“大人,”管事接过话茬,对大理寺少卿说道,“这是黛姨娘最后一次借款的时候,立下的合约。上面清楚得写着,黛姨娘用‘蜀绣楼’和二房的宅子做资产抵押,现在黛姨娘没有如期还上欠款,所以我们要求黛姨娘按照合约,交出‘蜀绣楼’和二房的宅子。”
管事话音一落,堂上堂下一片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两万两银子,居然用“蜀绣楼”和乔家二房的宅子做抵押,这摆明了是在坑黛姨娘啊。
大理寺少卿也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管事这才解释道:“大人是这样的,黛姨娘之前在我们钱庄借了五万两银子,我家东家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没有要黛姨娘任何资产抵押,给她算的也是最低的利息。原本黛姨娘应该在上个月归还,可黛姨娘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所以找上东家要求再宽限一个月,要求这个月不算利息或者利息再降低几分。我家东家很为难,因为最初借银子给黛姨娘的时候,东家没有要黛姨娘用资产抵押,下面的管事颇有怨言。所以对黛姨娘得寸进尺的要求,我家东家当时就说得很清楚,要求黛姨娘完善所有手续。而黛姨娘这边就是用‘蜀绣楼’和乔家二房做抵押。我们重新核算了两处产业的市值,除去之前借给黛姨娘的五万两本金,我们又拿了两万两银子给黛姨娘,两笔借款的利息也是分开核算的。前后加起来,连本带利将近八万两银子,大人请过目。”
管事奉上钱庄的账本,“大人,我们按照官方规定的利息放贷,完全合乎皇朝的律法。我们最先借给黛姨娘的五万两银子,算得是最低的利息,到现在,前后总共四个月,最后这两万银子,放贷时间一个月,两笔加起来将近八万两银子。”
管事有条不紊,乔宁黛根本插不上话,更别说反驳了。
“所以你们要求,黛姨娘交出‘蜀绣楼’和乔家二房?”大理寺少卿问道。
“大人,我们之前与黛姨娘协商过,小的还亲自去了二殿下的府上,当时二殿下也在。可黛姨娘拒不履行合约,无奈之下,我们才将黛姨娘告上公堂。”
“把放贷合约和两处的房契拿来,本官看看。”
乔宁黛脸色一白。
管事把证据呈上。
大理寺少卿皱眉。
“‘蜀绣楼’的房契上,并不是黛姨娘的名字。”大理寺少卿给二皇子留了脸面,没有爆出上面的名字。
“大人,是黛姨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蜀绣楼’是二殿下名下的产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挂在陶夫人的名下,作为陪嫁。但‘蜀绣楼’里管事的是乔二爷,乔二爷是二皇子的人,帮二皇子筹募资金。这次她前后借的七万两银子,也是为了入不敷出的‘蜀绣楼’。她能拿出‘蜀绣楼’的房契,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胡说八道!”乔宁黛情绪激动,“‘蜀绣楼’每个月光是盈利就近万两,我需要你们的银子周转?你们还是想个好点的借口吧?”
管事不卑不亢,“大人,小的核实过房契的真伪,正是因为房契没有问题,所以才有了这份借贷合约。”
言下之意,那“蜀绣楼”的户主确实是陶雪,虽然不知道房契为何会在乔宁黛的手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收铺子。可是,中间牵扯到二皇子,他们怕二皇子用身份压制他们,所以才走官方渠道,寻求政府的帮助。
大理寺少卿左右为难,向二皇子寻求帮助,“殿下,黛姨娘所言,是否属实?”
“真是好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蜀绣楼’是本殿下姨母的陪嫁,什么时候和本殿下有关系了?乔二爷是‘蜀绣楼’的管事没错,可这与本殿下有什么关系?本殿下的姨母要做什么生意,和谁做生意,怎么做生意,都是姨母的事。至于帮本殿下筹募资金?那更是无稽之谈,本殿下要做什么事,需要筹募资金?”
这个时候,二殿下必须把自己撇开,而且还是越干净越好。
“殿下……”
“还有,”二皇子打断乔宁黛的求助,冷冰冰地说道,“这个管事之前是到过本殿下府上,也确实说了还钱的事,可借钱的是黛姨娘,签下合约的也是黛姨娘,和本殿下有什么直接关系?当时,黛姨娘当着管事的面,说了会还银子,事后,本殿下问过,黛姨娘只说自己的陪嫁铺子出了问题,找顾大奶奶的钱庄借了银子。虽说黛姨娘是本殿下的人,可本殿下不会包庇,大人公事公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