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爷忧心忡忡地说道,“那边不送药材过来,娘娘的补汤无法按时炮制,娘娘只会责难我们。”
薛桃一脸的不高兴,“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们自己去找药材?”
当初三殿下要用他们的地儿炮制药材的时候,她就不乐意。
她想得比乔四爷想得远。
虽说这是三殿下对他们的信任与重用,才征用他们的地儿,可万一出事了,是他们四房背锅,还是一口沸腾的大锅,这罪名在皇朝,不说株连九族,至少也是满门抄斩吧?
只不过,爷对殿下超乎寻常的信任,以及被殿下重用的激动让爷冲昏了头脑,誓要把此事办得妥当。
妥当?
若是真那么妥当,殿下也不会退而求次,把炮制药材的地方挪到他们四房了。
她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所以才没有反对。
“那倒不必,我已经让人给殿下带话了,殿下那边会安排。你不用过于小心,我们只是提供地点与送药,其他的都与我们没关系,我想,殿下肯定早就知道药材不够的事,已经让人想办法了,我主动告知娘娘,也是防患于未然,怕娘娘到时迁怒于我们。”
“爷,您越过殿下,直接向娘娘禀报,会不会引来殿下的不快?”薛桃依旧很谨慎。
乔四爷摇头,“我只是尽心办事,在主子有疏忽的时候提醒一句,主子应该满意我的忠心才对,哪儿会不快?”
薛桃见乔四爷说得如此笃定,心里这才稍稍安稳了些。
几日后。
“老五来了?”听到门房的禀报,薛桃诧异地挑眉。
分家前,二房虽然一直巴结着四房,可两房的人真的没什么交情,特别是二房的人背着乔家的人在京城巴结上了二皇子,开了“蜀绣楼”,不仅两房的人彻底翻脸,就是乔家几房的人也撕破了脸。
分家的时候,乔家的秘方成了公开的东西,四房不仅没占到任何便宜,二房和三房的人借着他们的手顺利分家,还弄了个莫名其妙的五房!
都临到分家了,还弄出个私生子来打老夫人的脸!
老夫人在后院享受了几十年的尊荣,老都老了,还被人折辱一番!
薛桃并不是真心为乔老夫人不平,不过是老夫人心里不舒坦,就会找爷去唠嗑,唠多了,爷心里也不舒服,连带着她也会被牵连。
“她来做什么?”薛桃心里很不舒坦,“也不先递个帖子,人就直接来了,她的规矩呢?还是说,她以为她二殿下侍妾的身份可以无所不能,到哪儿都畅通无阻?”
丫鬟不敢说话,只埋头等着薛桃吩咐。
“既然她是来探望老夫人的,我总不能拦着吧?”
得了薛桃的话,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薛桃让人给她换了衣服,慢悠悠赶到乔老夫人的院子里的时候,乔宁黛已经与乔老夫人说上了话。
不管怎样,乔宁黛也是她名义上的孙女,乔老夫人惯会做戏,也喜欢这种面上的慈孝,满是褶子的脸上越发慈祥。
“四婶。”见着薛桃,乔宁黛忙站了起来。
“老五来了,真是稀客。”薛桃的语气并不尖酸,话里也满是客套,可不知为何,乔宁黛硬是听出了讽刺的味道。
“四婶这是在责备侄女吗?”
“老五这是什么话?”薛桃对乔宁黛的称呼,还是按照乔家排序来的,显得很是亲切,可这亲切里有几分真诚,只有她自己知道。
乔宁黛娇嗔地说道:“四婶是在怪侄女这些日子没来看祖母吧?祖母,孙女可不是故意的。”
拉着乔老夫人的袖子微微晃了晃。
本该是娇俏的动作,乔老夫人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默默地抽走袖子,掩饰地端起茶杯,乔老夫人说道:“你四婶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你四婶是希望你能多回来坐坐,可你现在是二殿下的人,规矩在那里,我们也只能平日里多念叨你们几个几句。都是从乔家出去的姑娘,祖母希望你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不要因为出嫁了就与娘家人生疏了。虽然分家了,可你们仍旧是乔家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特别是你们几个,一个进了二殿下府,两个在定国侯府上,你们都是我娇养的孙女,祖母希望你们能彼此扶持,越来越好。”
“祖母说得是,之前是孙女想岔了,担心祖母因为分家的事迁怒孙女,不敢与四婶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