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兴邦摇头,“原来,你是这么看爹爹的?”
乔藴曦故意笑得夸张。
乔兴邦循循善诱道:“乔乔,你要记住,商人和当官的人一样,一个重利,一个贪权,在利益一致的时候,就是有杀父之仇,也会称兄道弟。太过刚直的人,会活得很辛苦。爹爹不是教你虚与委蛇,也不是教你不择手段。你能守住初心,爹爹比谁都高兴。但是,你要知道,再好的朋友,再坚固的友谊,也可能有瓦解的一天,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绝对信任你的伙伴。”
乔藴曦受教的点头。
听上去很残忍,可她不是三岁的小孩,现实就是这样。
再说了,李锐承与乔兴邦又没有深仇大恨,他最初是看不上乔家罢了,毕竟那个时候,乔家虽然发展得不错,可真要论底蕴,还是李家要绵长一些。
再后来,乔琳梓给李锐承戴了顶绿帽子,李锐承对乔家的憎恨就带上了屈辱,可再大的屈辱,在衣食住行面前都是浮云!
只有填饱肚子才是天大的事。
乔兴邦的人品和能力在那里,除非李锐承是傻子才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
而且,在他看来,这是乔家欠他的!
作为乔琳梓的大哥,乔兴邦有责任和义务帮乔琳梓还债!
乔兴邦倒没有想那么多。
在商言商。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有钱赚,不违背律法,不违背道义伦常,是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那个时候,乔兴邦刚开发出了川北那片,所以与李锐承合作,是很好的契机!
“李珏和李睿还在京城的书院?”
那两人跟着四房到了京城后,与乔熠一道进了京城的书院。
或许是知道寄人篱下的难处,两人难得懂事了一回,除了年关的时候回了趟四房,其余时间都在书院待着。
两人有多用功,乔藴曦是不知道了,反正两家又没有交集。
乔兴邦点头,“应该是在书院,两个孩子到了京城,收敛了不少。”
对于两个外甥,乔兴邦虽然不上心,却也不希望两个孩子长歪。
以前是因为乔琳梓的溺爱,经受了变故,也该学着成长了。
闲聊了几句,喝了两口花雕酒,乔藴曦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卧房。
没有睡意。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还是认床,乔藴曦在卧房里没头没脑地转了两圈,最后站到了床边。
难得在初夏看到这么明媚的月亮。
黄橙橙,亮晶晶,煞是好看。
乔藴曦双手撑在窗棂上,突然就笑了。
“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这么好看的月亮。”
在庄子上住了一晚,翌日,乔藴曦又马不停蹄地到了镇远侯在锦城的祖宅。
按理说,她早该来看看的,可之前因为军营和马场的事耽搁了。
从马场回来后,只把战马送了过来,自己先去了庄子上。
没办法,自己的宅子虽然有马厩,可不适合战马,而且,战马往马厩里一站,那几匹脚力马就像害瘟了似的,哆哆嗦嗦地打摆子。
为了安抚这几匹胆小的脚力马,也为了给战马宽敞的环境,她索性把马分开了。
“少夫人。”
丫鬟毕恭毕敬地把乔藴曦迎了进去。
这不是乔藴曦第一次到镇远侯的祖宅,她与顾瑾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进来过,所以还算熟门熟路。
此时的乔藴曦,注意力并不在周围的环境上,而是想着顾瑾臻身边的人对自己不同的称呼。
黄芪和枸杞因为是自己的丫鬟,所以对她的称呼一直是“小姐”,没有改口,当归也因为卖身契在她手里的缘故,跟着黄芪她们一样称呼她。
而沈家军都称呼她为“夫人”,镇远侯的人都称呼她“少夫人”……
乔藴曦额角抽了抽。
什么时候,得统一一下称呼。
“小姐,是黑炭!”
一行人正往里走,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不算轻巧,很是缓慢。
枸杞兴奋地到处乱瞟,正好瞅见了黑炭的影子。
威风凛凛的战马,取了一个如此接地气的名字,乔藴曦表示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