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好坏,与我无关,与爷无关,与‘梧桐阁’无关,我们要的,只是我婆婆的嫁妆。”
“你要你婆婆的嫁妆,我们都还给你,你还想怎样?”
面对凤氏的咄咄逼人,乔藴曦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乔藴曦的态度惹恼了定国侯与凤氏。
“乔藴曦,你……”
“小姐,人带来了。”
凤氏的话音还没落下,枸杞就不和规矩地进来了,她身边还跟了一名老者。
愤怒中的定国侯与凤氏没别的反应,倒是凤氏身边的大嬷嬷吓得腿软。
“侯爷与夫人经常与官府的人走动,应该认识此人。”
“不认识,本夫人为什么要认识此人?”虽然不知道乔藴曦要做什么,可凤氏直觉乔藴曦说认识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乔藴曦不以为意地说道:“也是,侯爷与夫人都是勋贵圈里的人,怎么会认识官府的一个师爷。这位师爷姓张,最厉害地,不是本职工作,而是模仿。模仿什么?模仿字迹,模仿契约。”
“乔藴曦,你什么意思?”凤氏质问。
乔藴曦说道:“先前我就说了,大嬷嬷从官府出来后,手里多了份东西,那东西就是这些契约。”
她指着桌上的契约。
“贼喊捉贼的事,本夫人见得多了,倒没见过如此颠倒黑白的,”凤氏吊着嗓子说道,“诚然,这位张师爷擅长模仿字迹,造假契约,本夫人也可以说,这个张师爷是你的人,造假了你手里的东西。”
凤氏的战斗力杠杠滴,比起定国侯的不耐烦,凤氏很有耐心。
乔藴曦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所以慢悠悠地说道:“我也想,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结交到圈子里的人。张师爷,有什么话,你先说。”
张师爷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大概是三日前,侯夫人身边的大嬷嬷到了衙门,因为侯夫人与夫人交好,所以两人经常走动,只不过,这次侯夫人身边的大嬷嬷到访,并不只是拜访,大嬷嬷前脚到了衙门,夫人后脚就把小的叫过去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张师爷继续说道:“夫人拿出了几份存档,要小的按照上面的内容誊抄一遍,只不过名字要换成侯爷的名字。小的不敢,多问了一句,夫人很不耐烦,让小的不要多问。小的隐约知道定国侯与镇远侯之间的事,所以留了个心眼,在誊抄的那份上,做了手脚。”
“你做了什么手脚?”乔藴曦问道。
张师爷偷偷瞟了乔藴曦一眼,“小的在机缘巧合下发现的一种方法,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什么手段这么玄乎?”凤氏见缝插针地奚落了一句。
“回夫人,誊抄的那份假契约,右下角沾水后,会有一个楷书的‘张’字。”
哟,还懂得品牌啊。
乔藴曦心里嘀咕了一句。
定国侯与凤氏却是神色一变。
不等屋内的人发话,枸杞就返身回到门口,端起先前就准备好的铜盆进来了。
“乔藴曦,你想做什么?”凤氏警告地看向乔藴曦,“谁知道这个所谓的暗号,是不是当年写契约的时候留下的呢?”
无视凤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吼叫,枸杞动作利索地把两份契约的右下角,浸在水里,不过眨眼的功夫,凤氏的那份就出现了一个楷书的“张”字。
“夫人,你有所不知,当年备案的时候,在衙门当师爷的,不是现在这位张师爷,而是姓李的师爷。夫人也知道,如今镇守衙门的王大人,是前年才调到京城的,所以,你说的假设不成立。”
“这个谁知道呢,”凤氏嘴硬地说道,“万一这是当年过户的时候,谁暗中做的手脚。”
“嗯,还好巧不巧地推算出了,新的师爷姓张。”
“说不定就是这样的。”
凤氏的胡搅蛮缠刷新了孙斌与陆御史的认知,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虽然很丢脸,虽然太欲盖弥彰,可定国侯没有制止凤氏。
现在,也只能靠胡搅蛮缠来掰扯了。
可是,乔藴曦连胡搅蛮缠的机会都没给他们,“这个夫人就不用担心了,因为我婆婆的这几张契约,也是用东川纸写的。先前我就说了,这种纸的销售量每年都是有规定的,谁买了多少,都会登记在册,需要的话,夫人可以去核查。当然,夫人也可以说,这些契约是伪造的,用的是符合年限的东川纸,毕竟我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要算计自然要算无遗漏。只是夫人,你不觉得比起我的胜券在握,你的疑问与质疑显得很牵强吗?还是说,夫人需要我拿出更有利的证据才会承认?这样的话,我担心到时候夫人更加……没脸。”
“乔藴曦,你欺人太甚!”凤氏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如果夫人觉得我欺人太甚,那我们就公堂见吧,有专业人士的专业判断,总比我们俩在这里做口舌之争好。”
“乔藴曦,你不要脸面是你的事,你非要把侯府的脸面丢尽才罢休吗?”侯爷怒其不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