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晚的情况就是这样。”一口气说完,黄芪重重吁出一口气。
“这下就有意思了,不知乔老四会怎么做,看来,我们还得在京城留段时间。”
以乔老四的谨慎和猜疑,绝对会把“蜀绣楼”查清楚才回去,至少,也要弄清楚二房在“蜀绣楼”扮演什么角色——是二房的人另起炉灶置办的产业,还是二房的人攀附了谁,发展的势力。
其中,最让乔老四在意的,恐怕是蜀锦。
乔家各房的人都在窥视那所谓的秘方,乔老四格外在意蜀锦的品质,乔家前脚才新出的蜀锦,后脚“蜀绣楼”就有差不多品质和花样的上柜,他不着急才怪!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乔老二却明目张胆地当起了内奸!
而且,以乔老四的脑洞,他一定脑补了各种可能。
而乔四爷,也确实烦躁。
以乔家各房的矛盾来看,二房的人另起炉灶,不单是为了银子,能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还都是和权贵做生意,二房一定是结交了了不得的靠山,发展得比长房还好。
自以为是几房中,将来最有作为的四房,居然被庶房比下去了,乔老四如何甘心?
最可恶的是,二房有这么好的关系和靠山,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乔家的人,而是自己筹谋。
他问过了,“蜀绣楼”是五年前在京城开张的,所以,二房的人至少在五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藏得真深!”乔四爷愤怒地甩袖,扫落桌上的茶壶。
他站在窗边,双眼猩红地看着窗外的青色砖墙。
五年!
二房的人比四房早起步了五年!
他现在就是坐马车也赶不上二房的速度。
“父亲,情况或许没我们想得那么糟糕。”乔熠安慰道。
乔四爷的脸色很不好,却还是看向乔熠,等着他解释。
“父亲,二伯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就算是他扮猪吃老虎,以他的能耐和手腕……不是儿子轻看他,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更没那么好的运气。儿子认为,这中间多半是张太姨娘在主事,而且,三伯肯定不知道。”
“哦?”乔四爷来了兴趣。
乔熠继续说道:“二伯和三伯,儿子更认为三伯才是我们需要防备的,张太姨娘之所以这么维护二伯,无非是因为他占了个‘长’字,当年,张太姨娘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二伯身上,希望他能与大伯抗衡。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二伯,要张太姨娘现在换人,张太姨娘肯定不甘心,也不愿意,因为换人,就意味着她的失败。”
乔四爷若有所思地听着,还真听进去了。
“以张太姨娘的能力,五年前到京城开‘蜀绣楼’,儿子是不相信的,二房没这么大的财力,更没有这么广的人脉,所以儿子更相信,二房不过是‘蜀绣楼’的东家之一,还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东家。儿子之前仔细打探过了,‘蜀绣楼’虽然之前的名气也很大,可铺子里的东西和其他蜀锦铺的东西差不多,那些贵人也是冲着‘蜀绣楼’的背景来的,从今年年关开始,‘蜀绣楼’的蜀锦不仅品质好了,连花色和花样都多了不少,所以,儿子猜想,二房的人,多半是年关后才和‘蜀绣楼’合作的。”
“混账!”乔四爷怒吼,“拿着乔家的手艺,和别人做生意,乔家不被乔藴曦那个蠢货败光,也要被乔老二这个蠢货败光!”
“父亲,儿子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蜀绣楼的底细,再弄清楚二房是如何把花色和花样送过来,与这边联系的。那些纺织工,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二房的人从蜀州带来的。每个季度我们都会推出新的花色和花样,我们的成品一出来,模仿得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多个二房,所以儿子对这个不是很担心。我们只要找到二房和这边狼狈为奸的证据,就好拿捏了。毕竟,我们乔家还没分家,二伯还是姓乔。”
这个简单。
在如何对付二房上,乔四爷并不担心。
正如乔熠所说,乔家现在还没分家,二房做出这样的事,完全可能净身出户,还会连累三房的人。退一步说,就是他拿捏不住二房,不是还有族长吗?
只要乔老二还姓“乔”,族谱上还有他的名字,他就逃不了!
事情闹大了,闹到京城,闹到“蜀绣楼”,没准,还能把“蜀绣楼”弄垮呢!
而且,张太姨娘如此偏袒二房,三房的人怎么会没想法?
乔四爷想到这里,心情才稍稍平稳了些。
“最关键的,还是弄清楚二房如何与‘蜀绣楼’联系,把东西送出来。”
这一点,其实乔四爷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前段时间忙着应付内务府的事,几房的人都可以自由进出纺织厂,二房的人多半就是在那个时候偷窃到商业机密,送到了京城。
乔家的蜀锦,分为几个档次,最高档的,就像这次送到内务府的这批,用是的乔家的秘方,从抽丝、纺织到染色,全程都十分隐秘,这是只有乔兴邦才知道的秘密。
中档的,就是乔老二偷窃到的这一批,手艺也是改进过的,比外面那种普通的蜀锦品质要好一些,针对的群体也是有身份、有地位,且愿意花钱的人。
最后一档,就是普通档,外面卖的,基本上就是这种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