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看见成贵难受,成绣心里也不好过,她这个爹,就是个老黄牛性格,一辈子没享到一点福,被成家这些吸血虫活活吸干了身子。
她不怪旁人,毕竟成贵打小就被养成了这幅性子。可倘若关系到子女的性命他还不拿出做爹的架势,那她就彻底的对他失望了。
望着成贵涨红的面颊,她半是试探半为真怒:“女儿知道爹娘孝顺,所以凡是也都顺着,莫敢不从。只是爹,奶这样偏心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当真要女儿的这条命,她们才会平息?”
听到这里,林氏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搂住成绣,冲着成贵哭喊道:“当家的,从嫁进这个家,我跟着你当牛做马,可我无怨无悔。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男人,不会欺负我,不会对不住孩子们。我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吧。你是她亲爹啊!”
哭道最后,声嘶力竭,满是泪水的脸往怀中女儿消瘦的面颊贴上去,痛哭道:“绣儿,是娘没用,娘无能,护不住你。你放心,这一次谁要先欺负你,就从娘的尸首上踩过去!”
犹如勤恳老山羊一般的瘦弱妇人,在面对女儿生死存亡,终于唤醒了她属于母亲的那一份刚强与责任。
成贵见妻女哭成这般,心里也不好受,方想要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大伯大婶你们好容易回来一趟,咋哭成这样了。绣儿妹妹,你是不是又编瞎话呢。”
话音刚落,便见玉芬端着一盘掺着黑黄杂面的凉馒头走了进来。
先是叫了一声大伯,大婶,随后把凉馒头递在了林氏的手上,叮嘱:“我娘说大伯大婶一路奔波回来,肯定路上也没吃东西,特意叫我送来这馒头呢。”
林氏虽说心里有气,可也是对大人们,玉芬再怎么也是晚辈。只是对着她,多少不跟从前那般了。
接过馒头,顺口低声说了句:“替我跟你娘说声谢谢。”
“大婶子,不是我说,绣儿最近也太不像话了。”
玉芬逮着机会就先告黑状:“整日里好吃懒做的,今儿早上居然睡到日晒三竿,家里冷锅冷灶的,奶连早饭都没吃上。”
若是从前,林氏定然不争抢,可是方才知道女儿在家中被人欺负。才捡回一条命的人,家里不说关心,竟然还让她立马就干活。便是泥人也起了三分性子,呛道:“家里这么多人,难道绣儿不做饭就吃不上饭了?”
她原是长辈质问,只可惜,林氏这人软绵惯了,说话也没个力气。加上长房一家常年得不到尊重,玉芬便嘲开了。
“瞧大婶子这话说的,我们饿着不打紧,关键是奶的身子千万别饿坏了。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大伯是个孝顺的人。绣儿妹妹不尽孝,您不说管教她,还帮着一起,传扬出去,戳你们的脊梁骨呢。”
她常跟在成二婶身边,加上父母说话不背人,所以跟着一起也瞧不起这对窝囊夫妇。
林氏软惯了,乍一听这个气的浑身哆嗦,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