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组初赛两胜进入复赛,还有一天的挑战赛薛芷夏也没心情观看,直接回了寝室。
她不知怎么,心慌慌的,总有什么催着她回去,这种不安的感觉离寝室越近越强烈。
阿丁还是在后门等着她,却没有平日里的懒散神态,而是十分紧张地张望着寻找她的身影。
薛芷夏见了他,叫一声“阿丁”,询问的眼神望向他,直觉告诉她,今天一定有事情发生。
果然,阿丁的眼神躲闪了两下,带着凄哀的嗫嚅:“霏霏死了。”
薛芷夏像是根本没听清楚,一个劲儿问:“阿丁,你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有声音,在她耳朵里猎猎作响,像风声一样。
这个世界的风,终于要席卷而来了。
“薛小姐,霏霏小姐死了!”阿丁像要哭出来,提高声音吼出来。
清晰无比,没有听错。薛芷夏只觉头脑里一阵眩晕,脚下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薛小姐!薛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太伤心啊!”阿丁手忙脚乱地安慰着。
薛芷夏稳了稳心神,飞一般朝柳霏霏的寝室奔去。
还是这个定律,所有她在意的人……都要受伤,甚至死亡。
刚进院子便听见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似乎将毕生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场痛哭上。
薛芷夏一听这声音顿时心中大恸,脚步缓了下来,她觉得她有些不敢进去了。
之前听阿丁那么讲,她虽然心中悲痛却也好歹是存了一丝侥幸的,也许是阿丁弄错了呢?
可现在她站在寝室前,清清楚楚地听着那仿佛失去一切的痛哭声,她胆怯了,她知道她进去,大概面对的就是柳霏霏的遗体了。
怎么会这样呢……
薛芷夏一步一步朝里面挪,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
前厅空无一人,她伸出手臂抹了把眼睛,朝柳霏霏寝室走去。
里面熙熙攘攘一堆人,几个柳霏霏的朋友嘤嘤嘤地小声哭泣着;苏有如坐在桌边胸口剧烈起伏着,老泪纵横,又是悲又是怒。
云雅沉默地站在一边,柳依依站在她身旁低着头;柳霏霏的母亲坐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有人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安慰着她。
薛芷夏一个个望过去,终于把目光定到了床上。
柳霏霏一身雪白的纱裙,安静地躺着;平日里总是红红的一张脸,此时毫无血色,苍白得跟她那一身衣裳几乎混为一色。
她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死亡也不能将她的痛苦带走;那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阖着,再也无法睁开了。
眼前又一次模糊了,明明还是这么美好的少女,却身世飘零。
薛芷夏想起前一天清晨,柳霏霏在她身后追逐的身影。
当时她就感觉,那时的柳霏霏就像长着一双透明的翅膀,一个晃神便要乘风而去,没想到,不到两日的分别,再一相见,她竟然真的只留下个躯壳乘风而去了。
“霏霏……”薛芷夏小心地拉着柳霏霏已经冰冷地手指,小声唤着。
在女人的哭声中几乎听不见,她喃喃道。
“我没有受伤,我保护好我自己了,那你呢?”
薛芷夏忍不住喉咙一动,便听见自己一声哽咽。
泪水更汹涌地淌出来,眼前看不见柳霏霏的模样,只见一团白花花的颜色。她又伸手抹掉泪水,眨了眨眼睛看着床上的柳霏霏。
突然,她放下柳霏霏的手,拼命忍下涌上喉头的一声哽咽,转身冷声喝道:“是谁害的她!”
这一声冰冷到极点的喝问让所有人都一愣,怔怔地望向她,满室除了柳依依母亲虚情假意的哭声再也听不见其它。
女人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床前,伸出一只手转动了一下柳霏霏的头,在朝里那一侧耳后发现了一个刺眼的红点。
胸口更剧烈地喘息起来,这个运作的女人忍不住猛地咳嗽了一阵,震怒的声音一下子镇住所有人:“这是谁害了我们家的小霏儿,我一定要他陪葬!”
柳霏霏本来身体就弱,这日很晚没起来,朋友去叫她才发现她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声息。
虽然都很突然,但也没人过于意外,毕竟之前医生就断言柳霏霏活不过十五岁。
而现在看来,柳霏霏竟然是被人谋害的。
涴市看来是要掀起一阵风浪了,听着她母亲的宣告,有人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薛芷夏此时将悲伤放到一旁,脑子里格外清醒,她走到柳霏霏的朋友蓝绡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蓝绡叫她这一问吓到了,哭着说:“不是我,不是我害的霏霏……”
薛芷夏这才发现自己语气过分冰冷凌厉,放缓了语调:“我不是说你害的她,我是说霏霏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蓝绡向来跟柳霏霏感情很好,薛芷夏倒不会怀疑她,或者说她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人,只等着指认了。
“这两天霏霏也没什么异常,跟平时一样,每天都待在院子里,见的人也只有我们,偶尔去到处走走……
昨天她很早就睡下,今天一直到中午也没有起,后来还是我们来叫她,谁知……”
蓝绡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苏有如刚想问昨天夜里或者今天上午这段时间是否有人来。或者有什么异动,便听薛芷夏突然问道。
“霏霏昨天是不是去了学校那边?”
蓝绡一愣,点了点头。
“是的,昨天霏霏估摸着您回来了,就想去学校那边看看,结果您没有回来,霏霏在那边等了好久,一直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才被莫寒姐姐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