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自从行宫回来以后,除了长乐宫就是慈宁宫,倒是没再注意过后宫其他人的状况。
太后自然知道他是不关心的,怨他一声:“你说你,作为皇帝,你起码做个样子不是?这样晾着各个宫里的小主娘娘的,那苏丫头可不得被人嫉恨死?”
晏沉无奈讪笑,低声认错:“是,不过儿子这几日太忙了些,所以疏忽了。”
“嘁,你骗别人还行,难道还骗得了哀家?什么疏忽了,太忙了,你就是不愿去!哀家看你跑长乐宫虽不勤了,却也是一月有个五六次的,你啊,终究是小看了这后宫的女人。”太后嗔他一眼,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晏沉正欲说话,就见晏珏急匆匆跑了过来:“父皇!父皇圣安!”
“哎呦,我的小乖乖,跑慢点儿!真是,跌着了可怎么得了哦!”太后见状不悦地说,却还是伸出手虚扶了把,待晏珏停稳了才收回手。
晏珏今日一身乳白色常服,本是干净秀气的样子,被那一身墨硬生生给破坏了。
晏沉忍着笑,接过帕子将晏珏脸上还沾着的墨水给抹了去:“珏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合着你把自己当画布呢?”
晏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昂头看着晏沉:“父皇,珏儿在练习太傅之前教的大字呢,后来觉着无趣,便想到了琅妹妹,于是珏儿把琅妹妹的像画了出来,父皇可要瞧瞧去?”
“哦?”晏沉来了兴致,拍拍晏珏的头,“没想到珏儿这么喜欢你琅妹妹啊,既然你画了像,那父皇就去捧你的场!走吧!”
太后看着父子俩朝书房走去,笑了笑也搭上何嬷嬷的手回内室:“走吧,正好哀家也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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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明宫
“娘娘,敬事房的人来说,今日陛下来咱们宫里呢!”下午正是日头暖和的时候,淑妃躺在躺椅上小憩,彤书近前笑着禀道。
淑妃闻言睁开眼,美貌的面容绽开笑来,话音里带着愉悦:“本宫说的没错吧,现在朝堂上为立后争着,本宫让父亲不参与才是正理,这不,陛下就来了。”
“还是娘娘英明!奴婢这就去库房挑着好看的首饰来,保准陛下见着娘娘就挪不开眼!”彤书笑着退下,彤棋在一边给淑妃揉着腿,倒有些担忧:“娘娘,滴玉宫那位有着二皇子,总归是比娘娘多了层倚仗,咱们这样闷声闷气的,不是让滴玉宫那位占尽了便宜?”
淑妃的手移向肚子,复又闭上眼:“当初本宫的孩儿怎么没的,估计德妃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她撑着额头,轻嗤一声,“本宫没有孩子又如何?她这样处在风口浪尖上,能讨得了好才怪,她呀,是看那昭婕妤受宠,太着急了些。”
彤棋点点头,应道:“若是这样说,倒也不怪德妃娘娘如此作为,那昭婕妤如今真是受宠至极。”说着语气便不乐意起来,“不过,若是只有陛下宠她就罢了,偏连太后也对她另眼相看,真不知道那昭婕妤有什么好的,能好过咱们娘娘?”
淑妃闻言横她一眼,彤棋暗恼自己嘴快,忙住了嘴请罪:“奴婢该死!还望娘娘恕罪!”
“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你也是为本宫抱不平,德妃有皇子,昭婕妤有公主,只有本宫没有皇嗣,还真是让人嫉妒呢。”淑妃从躺椅上起来,挑起唇笑道,只是那语气硬是让彤棋心里寒了半截,却只敢低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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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诸位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对于立后一事可有什么良策啊?”晏沉靠在御椅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下面的几个臣子。
被晏沉召来御书房的有傅相,御史齐大人和怀恩侯。
“齐大人,你的千金是朕的齐妃,育有大皇子,你觉得这后位该由谁来坐的好?”晏沉目光直勾勾地瞧着齐大人,让后者冷汗直冒,陛下本就对自己女儿无甚情谊,加上去岁中秋一事,更让陛下对齐妃和大皇子增添不满,这种情况下他如何敢说啊!
齐大人趴在地上,支吾着开口:“陛下,微臣以为,这立后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陛下!依微臣看来,后位悬虚已有三年之久,实乃后宫隐患所在啊!”怀恩侯嫌弃看了一眼齐大人,开口声情并茂地说着,晏沉一听眯了眯眼,又问起傅柄丰:“傅相认为呢?”
傅柄丰忙跪在地上回道:“回陛下,微臣以为,立后一事全凭陛下做主,作为臣子,不应参与陛下家务事。”
倒是个老狐狸,晏沉心里笑着想。
“哎,傅相你……”怀恩侯不知道这两个怎么临时变卦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怀恩侯,朕听说你在侯府里光贵妾就有近十个,更不说那些通房妾室了,朕还听说你宠妾灭妻,在这京城都是有名的?”晏沉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一开口就是大招。
怀恩侯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去调查他,忙匍匐在地上:“陛……陛下,那、那都是谣言!微臣怎么会做那么荒唐事儿呢!”
“哦?”晏沉挑眉,而后一掌突然怒拍御案:“自己的家事都管的一塌糊涂,还来对朕指指点点,朕看你这怀恩侯位坐腻了,想尝尝平头百姓的滋味儿是吧!”
“陛下息怒!”三人忙跪着连连磕头,怀恩侯一听,大气不敢喘:“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微臣是昏了头了,微臣该死,陛下恕罪……”
晏沉合了合眼,皱着眉嫌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傅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