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见德妃之前说的话吗,若不是操办百日宴能让太后高兴,她是不愿应下这事的,感情我琅儿就被人这么瞧不上?”苏妧冷着脸,再好的风景也不想去看了,“早知如此,还在闺阁时就不该偷懒,应当好好和母亲学这些,这会儿反而让我琅儿被人瞧不起了,我若是还忍着,我不仅愧对这宠妃的名头,也让我琅儿白白被人看轻。”
一席话下来,两人才懂苏妧为何故意说与陛下相处的私密事。
这行宫里的人也都是人精,即使才来疏凉行宫几日,这些人也看得清楚着,陛下已经连着三日待在昭婕妤的同心殿,摆明了这位主受宠着呢,而其余妃嫔,就像来陪衬的,冷清的紧。
苏妧那样说,就是在德妃心窝子里又扎了一刀,况且德妃如今生养二皇子,却还不如她得宠。
“那……德妃娘娘会不会趁机报复,在百日宴上动手脚?”明瑟皱眉,不由担心道。
苏妧见同心殿快到了,脸上才露出笑意来:“只要德妃不蠢,就不会让百日宴出任何事,她操办的百日宴,不论发生何事都与她脱不了干系,而她一犯错,淑妃与她一直维持的天平就不稳了。”
“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了琅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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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你好了没有?行宫里的人在外面等着呢。”苏清翎进了内室催促,就碰上将要出门的徐婉,开口问道:“嫂嫂这是怎么了,你平日里可是最守时的。”
徐婉一身秋香色裙裾,与她一同朝门外走去:“没事,只是想到要进宫有些紧张罢了,怕御前失仪,这才耽搁了时间。”
苏清翎闻言,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宽心:“放心吧,没事的,今日就能见到妧儿和嫂嫂心心念念的外孙女儿,得高兴啊!”又想起徐婉之前一直忙着的事,“对了,嫂嫂为琅儿做的衣服带着的吗,可别忘了。”
两人坐上马车,徐婉指着身后丫鬟背着的布包:“带着呢,这自然不能忘的。”
马车慢慢驶向行宫的方向,没人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钻入了马车底,待行宫值班的侍卫查探一番,马车便进了行宫,高头大马“哒哒哒”的脚步声,好似敲在人心头,让人觉得有些憋闷,再看去,马车底却早已没有任何踪迹。
“小主,岳夫人和苏夫人在外面呢。”百日宴还未开始,苏妧正准备着衣衫钗环,听人通传,忙道:“快,快将人请进来!”
徐婉和苏清翎瞧着同心殿里的宫女太监做事井井有条的样子,笑道:“嫂嫂你瞧,看来咱们妧儿厉害着呢。”
徐婉刚要回她,就见同心殿里出来一个梳着飞鸿髻,钗环精致,面容娇嫩的女子。
“母亲……”苏妧颤着声音唤道。
徐婉愣了愣,好似看到了小时候那个腻在自己怀里,缠着她要吃栗粉糕的小丫头,转眼间都已经变得这么大了。
纵然思念,但是仍不可失礼,两人跪下来:“民妇参见昭婕妤,问婕妤安。”
苏妧受了礼,忙红着眼将两人扶起来:“母亲,姑姑,妧儿可想死你们了……”
苏清翎见外面人多,摸着她的头:“妧儿,走,进去说。”
待茶上好后,苏妧让宋嬷嬷将晏琅抱来,两人一见就撒不开手了,小晏琅今日穿着个喜庆的红色小褙子,脚蹬红色小花鞋,咬着自己的小手,口水流个不停,直让人心都软成了一片。
“这丫头总喜欢吃手,怎么说都不改,可把我气的。”苏妧虽说着晏琅不好,却是笑得开心。
徐婉和苏清翎逗着小晏琅,晏琅大眼睛睁着提溜直转,那小机灵劲让人忍俊不禁。
徐婉将布包里的衣服拿出来:“这些是我为琅儿做的一些小衣裳,还有几个布偶,你瞧着哪些琅儿喜欢的,挑几件给她穿上。”
苏妧忙叫人将衣服收起来,笑道:“女儿定让琅儿件件都穿一次,她哪有挑的份儿!”话一出口,几人都笑出来,“你啊你啊,都是做母妃的人,还这么不着调,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依我看啊,是陛下把这丫头给宠的没边儿了,你看这屋子里哪样不是好东西,边上伺候的人也是得力的,嫂嫂就不必担心了。”苏清翎打量了屋子一番,与徐婉说道。
苏妧点点头,给两人又续上茶:“母亲不用担心我,陛下待我好,太后也喜欢我呢,还有琅儿陪着我,母亲就放宽心吧。”
“你瞧瞧她没脸没皮的,说的跟所有人都喜欢你似的。”徐婉嗔怪她一眼,虽说苏妧在宫里得宠,但是有些时候不是得宠就会一切安然无事,但她瞧着女儿现在过得好,她心里总是高兴的。
苏妧厚着脸皮笑开了,又问道:“母亲,前些日子不是说洪家答应哥哥的提亲了吗,现下可议亲了?”
这些日子徐婉也在忙着苏恽的事,不过好在洪家不是那般不好相与的人家,“过段日子就去洪府议亲,若是成了,就该定下婚期了。”徐婉刚入京城圈子不久,很多事还是苏清翎帮忙才没失了分寸。
“那就好,哥哥也不小了,是该将婚事定下了。”苏妧笑道,徐婉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清明时,我们去看了你祖父祖母,跟他们说他们最疼爱的孙女有了可爱的女儿,过得很好,他们在天上定是高兴极了。”
苏妧的祖父母最是疼爱苏妧,却在她幼时相继逝世,苏妧将眼泪憋回去:“母亲,祖父祖母看着咱们呢,所以啊,咱们要开开心心的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