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心态,有些人懒懒散散的站着,直到看到了侯爷,才倏然站直了腰。
谢玦训兵利落,见此懒散,脸色瞬息冷沉,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绷紧了身子。
有人迟迟才来,见着了侯爷,都惊慌失措得疾步走入人群中。
谢玦沉着脸走到了廊下,明月作出了请的姿势:“侯爷座上请。”
谢玦扫了眼廊下的两把圈椅,问:“娘子呢?”
话音才落,便察觉到了背后轻盈的脚步声。
转头望去,只见又是一袭新衣的妻子缓缓而来,高髻两边的珠玉步摇也随着她的步子缓缓而晃动。
素色短衣,霁色襦裙,臂挽同色轻纱。
依旧是靓丽的打扮。
谢玦心道他在军中待的这十日,她到底做了多少身新衣?
又有多少还没穿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谢侯爷:我怎感觉阿妩越来越花枝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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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清理院子
院中死寂一片,近二十个女使噤若寒蝉,都犹如鹌鹑般缩着脖子。
不是说侯爷出府去了军中吗?
为何侯爷还会在府中?
廊下谢玦双手搭在圈椅的扶手边上,抿着唇,阖着眼,饶是没有盯着她们瞧,那慑人气场也足以让人诚惶诚恐。
褚玉苑的两个管事婆子站在一旁,年长些的仆妇站在前排,小婢女则站在后方。
两个管事婆子,皆是老太太安排的人,但有一人早已被崔文锦收买。
翁璟妩扫了一眼下边的人:“今日过了辰时正才过来的人,站出来。”
声音轻柔,好似没脾气一般。
可谁都不敢因这温柔的语气而有所放松,更别说侯爷还坐在一旁,她们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姗姗来迟的人,蹑手蹑脚的出了行伍。
原想着晚那么片刻也无碍,大不了就说活杂,所以才会晚了些,可现哪里还敢说半个字?
迟来的人,肠子都快悔青了。
有人出列,但也有人抱以侥幸,未曾出列。
明月拿着本子略一扬,扫了人群一眼,冷声道:“可都记着谁迟了。”
话一落,又走出了一人,共三人迟了。
明月扫了一眼那三人,道:“你们领了月钱,然后到崔大娘子那里去另寻安排。”
三个人一听,一惊,有人连忙低头,憋红了脸道:“奴婢就是晚了那么一小会,这罚得也太、太重了。”
谢玦睁开了眼,视线淡淡扫过三人,不愠不火的开了口:“在军中,凡迟者,皆仗责二十军棍。”
几人瞬间脸色煞白,不敢再说话。
明月走到了老太太安排的管事婆子旁,附到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然后把本子给了她。
管事婆子往廊上望去,只见娘子朝她点了点头。
收回目光,暗暗呼了一口气。娘子让她来管事,这里边必然没有她的事了。
另一个婆子见状,心头忐忑之余,又生出了几分嫉妒。
同是老太太安排进的,凭甚这出头的活给了旁人不给她?
另一个婆子所想,管事婆子也没有多虑,而是挺起胸脯翻开了本子,望着上面所写,喊了几个人出来。
“自娘子入住褚玉苑,在使唤你们的时候,不是迟了便是送错东西。看来娘子也使唤不动你们。既然如此,娘子也不留你们了,你们也领了月钱去崔大娘子那处另寻安排。”
几个婢女闻言,惶恐的抬起头望向管事婆子,眼神央求。
管事婆子却是朝着廊上的侯爷看去。
她们也循着管事婆子视线望去,瞬间收回目光,脸色煞白,一个字都不敢说。
翁璟妩端起温水饮了一口,闲适看着院中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崔文锦的人。
果然有谢玦坐镇,这些人连哭嚎一声都不敢,安安静静的解决了,心里也畅快。
不过半晌,八个女使便被喊出了行列之中。
另一个婆子虽被崔文锦收买,可明面上到底是老太太的人,往后有的是机会把她给赶出褚玉苑,现在也不着急。
院中的女使几乎少了一半,那些被点了名的想要出声为自己求情,可是目光触及面无表情的侯爷,又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而余下的人心下则是战战兢兢,心里都明白是因老太太把她们安排道褚玉苑伺候侯爷的,所以娘子才没有动。
即便如此,却也不敢妄自尊大。
杨婆子和李婆子还是老太太的心腹呢,最后还不是因娘子而被责罚赶去庄子了。
先前只觉得是因杨婆子和李婆子太过分了,可现在想来,娘子也不是让人拿捏的柿子。
立威,也已足够了,翁璟妩朝着明月点了点头。
明月会意,便与婆子低声说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