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萧灼朝着那两个家丁使了个颜色,两人一左一右踢了一下王大的膝弯,王大扑通一声磕在地上,顿时抖着嗓子喊到:“捡的,是我捡的。我那日出门,不小心在路上捡到这个,我见它应该是个值钱的物件,所以就拿去想当一点钱。”
萧灼眯了眯眼,明显不信。
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个戒指,萧灼淡淡道,“抬起头来,看着我再说一遍。”
王大瑟缩着不敢抬头,还是他身后的其中一个家丁出手,抓着她的头发让他抬起了头。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萧灼多少也练出了一些魄力,这么冷冷地看着别人的时候,多少有点瘆人。
王大看着萧灼泛着冷意的眼睛,嘴唇嗫嚅几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萧灼冷笑一声,诈道:“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那正好,我与永富赌坊的掌柜有些交情,你欠了他那么多银子,正好让他帮我处理了你。”
萧灼向两个家丁示意,两人立刻便要拉着人起来。
“别别。我说,我说!”王大看着萧灼的衣着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这会儿终于知道怕了,死命抵抗着往地上一坐,求饶般道。
萧灼微微抬手制止了两名家丁的动作,语气带了一丝急迫。“说!”
王大看了一眼围在周围的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红着眼,哑着嗓子道:“是……是我从一个死人身上拿下来的。”
萧灼眸子一缩,紧紧攥住了袖角,压着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发抖的声音,道:“当时情形如何,说清楚些!”
已经开了头,后面的说起来就没那么难了。王大低声道:“大概是去年四月前后,我从姚城逃来这边躲债,有一天路过一片树林,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正找地儿躲雨呢,刚好碰见了一群人在一个斜坡底下慌慌张张的挖坑。天有些暗了,我觉得那些人不像是好人,就躲在一边看,然后就看到他们匆匆埋了几个人,还隐约听她们说什么夫人夫人什么的。”
说到这儿,萧灼已经有些站不稳。
四月前后,姚城,时间地方都对上了,若是王大没有撒谎,那那些人埋的尸体……
心里的猜想可能会真的被证实,萧灼紧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站在萧灼身后的惜言,也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当日她见到这玉戒指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了,她是服侍夫人的人,也知道这玉戒指夫人从不离身。但是后来自家小姐将这玉戒指收了起来,没怎么再提,她便也渐渐忘了此事。
没想到小姐竟然在暗中查这件事,而且听王大的这番说辞,夫人的出事很可能另有隐情。若真另有隐情,那最可能做这事的人是谁,惜言自然也心知肚明,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
王大急喘了两口气,语带悔意地继续道:“我当时身无分文,隐约看到被埋的那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像是富贵人家的,就大着胆子想上去碰碰运气……”
说到这儿,王大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萧灼也能猜到,大约是等那些人走了以后,王大又挖开了坟,见尸体身上果真有不少值钱的,所以顺手牵羊带走了。
萧灼深吸一口气,“既如此,你拿走的肯定不止一个,其他的东西呢?”
王大颤着声道:“我拿完就后悔了,又怕惹祸上身但又舍不得,所以很快就到不同的当铺当了,只留了这个戒指。直到两个月前我又赌输了银子,所以才拿到珍宝阁换了。”
说完,王大像是终于泄了气似的,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就是一时贪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放过小的吧……”
萧灼支撑不住地往后退了一下,惜言赶忙上去扶她,自己也早已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姐,你没事吧?”
萧灼嫌恶地看了王大一眼,闭上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许久之后才慢慢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儿?”
王大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埋尸体的地方,慌忙点头,“知道知道,离这儿不远,过一个山沟就到,小的现在就带您过去。”
“好,最好你说的是真话。所有半个假话,我立马让人就地埋了你。”萧灼看着王大,冷冷道。
现在天色还不晚,萧灼一刻也没耽搁,立马让人押着王大在前面开路,直往王大说的那个地方过去。
这个村子本就是依山而落,王大的家位于村尾,出了门顺着通过村子的小河一直往上游走,就能看到王大所说的山洼。
王大走走停停,似是边走边确认方向。其实王大说的虽真,但萧灼并未完全相信他,除了押着他的两个人外,还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家丁,以防他有什么其他动作。惜言则扶着萧灼,由两名家丁护着跟在后面。
一行人顺着山洼走了快一个时辰,果然看到了一片地势凹凸不平的山路上的一片树林。
王大带着她们进了树林,左右踟躇了一阵,才终于在一个斜坡边停下了步子。犹疑道:“应该是这儿,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我也记不大清了。”
萧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挖。”
在王大身后看着他的两人立时得令,跳到了斜坡下面,拿着来时向村名借的两把铁锹挖了起来。
萧灼紧攥着手指,盯着两人的动作,时不时看一眼浑身抖抖索索的不敢出声的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