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找好了理由,萧灼也就没有再问,自顾自地转过去喝茶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赵攸宁的那点小心思。
随着时间接近午时,长街上的客栈店铺全都开了门,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坐在二楼都能听见熙攘吵杂的人声。
从萧灼的方向,是能看到临江轩的正门的。萧灼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一直时不时便往那边偷偷的瞟。
也不知怎么回事,又不是第一次见景浔了,萧灼这次却总觉着比以往都要紧张,再三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手心里都微微渗出了些汗。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标着乾王府和穆王府的马车却始终没有出现。
萧灼原先紧张的心慢慢转变为了失落和不解,怎么回事,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了么?
时间一久,就连赵攸宁也等得有些着急了。
眼看着午时已过,赵攸宁想了想,还是决定派个人去问一问,却没想到门刚一打开,就见景浔身边的贴身随从沈遇正好上楼来。
见到赵攸宁,沈遇略带歉意的行了一礼,道:“赵小姐,实在抱歉,我家主子和元煜世子临时有事需要进宫一趟,怕是来不了了。”
第42章
官道,去往皇宫的马车内,元煜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轻轻敲着茶杯的杯沿,眼中满是遗憾。
“啧,你说皇上表哥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在这个时候找咱们进宫议事呢,白白误了佳人之约啊,这可够我后悔好几天得了。”
景浔安静的坐在对面,对比元煜摇头惋惜的模样,反而异常平静。
反正他原本也准备找个借口推托的,皇上此时找他,倒是正好。
景浔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眼底一片漆黑,慢慢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元煜抬眼看着他一如以往无波无澜的模样,十分不理解。
“我说你,你不是有意于萧小姐么?突然失约,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景浔慢慢放下茶杯,深黑的眸子极快地动了一下,又如蜻蜓点水引起的小小涟漪般,极快地恢复了平静。
“皇上突然宣召,必是有要紧的事,惋惜也无用,等下次就是了。”景浔淡淡道,语气和脸一样平静。
元煜定定看着景浔,忽然十分不理解。他不是没见过以前一起玩儿的其他公子哥面对真正心上人的样子,那魂不守舍,因为对方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牵动一整天的模样,更别说对方主动邀请了,前一天晚上睡不着觉的都有。
他也知道各人性子不同,表现也不同。他与景浔儿时一起长大,景浔可不是天生就如此冷淡的,就算这些年的经历使得他变的内敛了,情绪波动比之他人要不动声色了些,可这也太内敛过头了。
他接到传话时去找景浔,景浔听了,就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就跟着他一起上车了,这可不是正常反应。
元煜想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说景浔,这位萧小姐到底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为什么我有时候觉得绝对是,有时候又觉得根本不像呢?”
其实他这么问,并不准确,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景浔私下里表现出来的和真正对上面时,为何完全不同?
譬如灵华寺那次,譬如佩戴着她送的青玉佩却假装不知赠送者是谁,譬如看到她被梁婉刁难却只默默拉长公主过去,还譬如那被梁婉收买的丫鬟,他可不觉得真的是巧合,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觉得景浔待人上心到了骨子里。
可是另一方面,这些事,他又都完全不让萧小姐知道。而且景浔每次和人家当面见上了,都一点儿也没有要搏得人家好感的意思,譬如有他在场的几次来看吧,都是匆匆说几句话就散了。还有上次他特意给景浔和安阳侯搭桥梁共事,本以为多创造了机会,结果倒好,总共也没去几次。
那日在公主府行酒令,这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了萧小姐的信物,晚上又出了那事,他眼看着就要有进展了,结果前儿晚上人家姑娘来和她道谢说要请客的时候,他竟然从景浔的神色中看出几分要拒绝的意味来,这简直太不应该了。
如若是他,碍于人家姑娘的名节,不明说也会有暗示,若人家姑娘无意,那便作罢也好,继续努力也罢,总得有个表示。
景浔可不是胆小的人,说什么怕对方知道了拒绝的理由,他可不会信。而且以景浔这模样条件,也不大可能啊。
而且景浔总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总有一种偷摸对人家好,希望她知道,但真正落实呢,又瞒的死死的。且人家一有回应了,又立马往后退。
元煜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感觉有些荒谬,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可完全不像是景浔的性子。
想到此,元煜心中忽然联想到了什么,看着对面仿佛陷入沉思般的景浔,正色道:“哎,我说浔大世子,你可别是从哪儿学来的欲擒故纵的歪招吧?”
景浔从沉思中回神,有些无语抬眼看了元煜一眼。
元煜其实也知道不可能,不过是见景浔久久无言,故意刺激他罢了。
元煜身子往后退了退,颇有些语重心长道:“你可别听别人乱出主意,那是我们这种花花公子才能玩儿的把戏,正经人可不兴这个。若是真的喜欢人家,就得直接让她知道,大胆些。萧小姐漂亮又可爱,家世也好,经过公主府那一回,暗自倾心的人怕是多的数不清。男子么,外放些,不丢人,可别让人家姑娘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