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卫心婉是卫临麒几个堂妹中最懂事和乖巧的,也是和卫临麒关系最好的。
吴氏和姜二爷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帮姜武海求娶卫心婉,还让卫临麒给撞见了,姜寒松的脸上也过不去。
姜若嫤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卫临麒脸上的神情,果不其然卫临麒脸色颇冷,他说道:“三叔和三婶如今在外地,堂妹的婚姻大事也轮不到别人随意编排和置喙。”
言外之意,卫心婉是不可能嫁给姜武海的。
如果是了解卫临麒的人,便知道卫临麒是隐隐动怒了。
吴氏和姜二爷皆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意,姜二爷看着卫临麒,磕磕巴巴说道:“世,世子,我们是听说令妹特,特别出色,这才想让若嫤搭桥,见,见上一面……”
姜寒松的脸色比卫临麒的脸色还要冷,他看着吴氏和姜二爷,冷声说道:“姜武海无才无德,凭他也想入官场?别说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侄子,便帮他疏通关系,帮他谋个一官半职。姜武海就是有为官的能力,他也得靠自己获得皇上的赏识。”
“南易守护大燕的边境,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在你们的口中便成了只会舞刀弄枪的野蛮之人?若嫤没有帮你们撮合卫家小姐和姜武海,才是有良心,让卫家小姐和和姜武海在一起,岂不是害了卫家小姐?”
姜南易是姜若嫤的兄长的名字。
姜若嫤和姜南易是他的逆鳞,他平时都舍不得指责姜若嫤一句,姜二爷和吴氏居然敢如此说姜若嫤和姜南易。
升米恩斗米仇,姜寒松的耳边响起之前姜若嫤说姜二夫爷一家有可能给他惹下祸事的话语,以及姜二爷理直气壮认为他便应该帮助他们一家的话语。
姜寒松想着,他一直记着他和姜二爷的兄弟情,不图回报的帮助姜二爷一家,还让姜二爷一家免费居住在他的府邸。但是姜二爷的心里又和他一样,敬重他这个兄长吗?
姜二爷脸色一变,说道:“大哥,若嫤这样说,你为什么也说让卫家小姐和武海在一起,是害了卫家小姐?”
在他的心里,他的儿子是最好的。那什么卫家小姐也不及姜武海。
姜寒松见到了如此地步,姜二爷还在痴心妄想。他不想再忍受姜二爷,说道:“你们在姜府也居住够久了,等挑选好日子,你们一家便搬离姜府吧。”
见姜寒松要将他们一家给赶出姜府,姜二爷和吴氏皆慌了,吴氏白着脸说道:“大哥,刚才我和二爷是言语有些不妥当,但是这是因为若嫤先贬低武海,我们才口不择言。”
姜二爷说道:“大哥,对,刚才我们是被若嫤的话语给气到了,你不能够赶我们离开……”
姜寒松冷声说道:“原来你们觉得若嫤说一句姜武海不配卫家小姐,便是在贬低姜武海。我若是再留你们在姜府,日后姜府的真正的主子是不是也成你们了?”
最后一句话语可谓是十分严重了,虽然姜二爷和吴氏的心里将自己当作姜府的主子,但是他们也清楚,他们现在所获得的一切都源于姜寒松。
见姜寒松坚持要赶他们离开姜府,吴氏顾不得刚才说过的话语,她看向姜若嫤,说道:“若嫤,你帮我们求求你父亲,别让你父亲将我们赶出姜府……”
姜若嫤听见吴氏的话语,撇了撇嘴。吴氏这个时候知道求她了,可惜晚了。
姜寒松见卫临麒还在这儿,他不想让卫临麒看姜家的笑话,他抬起手,让管家将姜二爷和吴氏带下去。
姜二爷和吴氏还想向姜寒松求情,也被姜寒松给无视了。
等姜二爷和吴氏被管家给带下去了,姜寒松看向卫临麒,说道:“我好心收留弟弟一家,却让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让世子看笑话了。”
卫临麒想到刚才姜二爷和吴氏口口声声姜若嫤没有教养和良心,还将所有错失怪在姜若嫤的头上的行为,他说道:“岳父既然已经决定让若嫤二叔一家离开姜府,话语出口,日后便不能够反悔。”
姜寒松说道:“这是自然,若嫤也说过,我不可能永远养着弟弟一家。”
他怎么觉得,卫临麒是不想让他又心软将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
不过,今天姜二爷和吴氏如此说姜若嫤和姜南易,他刚才让姜二爷一家离开姜府是他的真心话语。
他不会心软让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
刚才姜二爷和吴氏闹出的事情毕竟不光彩,还牵扯到了卫心婉,若是传扬出去,兴许还会影响卫心婉的名节,因此几人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情。
时辰不早了,是用午膳的时候了。姜寒松让下人准备午膳。
待下人将午膳准备好,姜寒松,姜若嫤和卫临麒几人在饭桌旁坐下。
姜寒松看向卫临麒,说道:“姜府的厨子比不上靖南侯府的厨师,家常便饭,世子不要嫌弃。”
姜寒松在战场上立了功,才逐渐得到了皇帝得赏识,各方面自然比不上靖南侯府。
卫临麒说道:“有劳岳父款待,已经很好了。”
姜若嫤看向姜寒松,说道:“父亲,这些饭菜是梅婶做的对不对?还有水晶肴蹄,我最喜欢吃了。”
“父亲怎么知道我嫁人后很馋梅婶做的饭菜?”
姜若嫤口中的梅婶本来是边境镇子上的百姓,后来梅婶的亲人都死于敌国手里,姜寒松便收留了梅婶。
刚才下人将饭菜端上来时姜若嫤便发现了,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她喜爱的菜肴。
姜寒松笑说道:“你的鼻子倒是灵,还没有吃,便闻出来了是你的梅婶做的饭菜。”
姜若嫤听见姜寒松的夸奖,笑着夹了一筷子水晶肴蹄。靖南侯府的厨师做出的菜肴或许让更多的人喜爱,但是她还是喜欢梅婶做的饭菜。
梅婶做的饭菜是靖南侯府的厨师做不出来的。
姜寒松笑说道:“你若是真喜欢你梅婶做的饭菜,我让她随你去靖南侯府。”
姜若嫤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梅婶在姜府住惯了,若是让梅婶去了靖南侯府,梅婶也会感到拘束和不自在。”
而且梅婶不是她和姜寒松的下人,她在靖南侯府都感觉憋闷,又何必让梅婶也随她去靖南侯府受这委屈?
兴许等她和卫临麒和离,她回到姜府,便能够继续享受梅婶的饭菜了。
这个念头在姜若嫤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姜若嫤没再继续想下去。
卫临麒看着姜若嫤愉悦的享受面前的菜肴的场景,她唇瓣上沾了些许菜汁,水润润的,唇角上扬,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面前的这些菜肴。
或许更多的是她喜欢在姜府的生活。
卫临麒回想了一下,姜若嫤最初嫁给他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挂着类似的幸福的笑话。
那个时候姜若嫤看见他,眸光明亮,似含着万千星辰。
可是渐渐地,姜若嫤的眼眸中的光渐渐消失了。她面对他时,脸上的笑容也更多是客套和礼貌。
卫临麒眉头一皱,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也夹了一筷子水晶肴蹄。
……
吃过午膳,姜若嫤随姜寒松去了他的屋子。
姜寒松看着心爱的女儿,声音中含着愧疚,他说道:“你二叔和二婶的事情,父亲对不起你。我好心收留你二叔一家,你二叔他们却对你和你兄长恶语相向,还差点儿给你惹去了麻烦。”
姜若嫤笑说道:“父亲哪里需要对女儿道歉,二婶和二叔对我恶语相向,是二叔和二婶所为,刚才二叔和二婶理所当然的认为父亲便应该帮助他们,女儿还心疼父亲了。”
姜若嫤现在只想好好保护她的家人,不让兄长的未来被毁,以后抑郁一辈子。然后她还想父亲的身体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姜若嫤想着,现在姜寒松决定不让姜二爷一家继续留在姜府,前世的悲剧应该便不会发生了。
姜寒松看着姜若嫤脸上的笑容,心中一暖。他因为姜二爷和吴氏产生的心寒也不那么感到难受了。
姜寒松说道:“你之前说过的事情,我会仔细检查,你二叔和二婶若是真的贪了我们姜家的钱,我一定不会放过。”
姜若嫤先前故意激怒姜二爷和吴氏,主要是想避免前世父亲和兄长的悲剧。但是姜二爷一家如果真的贪了姜寒松的钱财,姜寒松愿意拿回来是最好的。
姜寒松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发妻死后,姜若嫤和姜南易是他最重要的人,姜二爷和吴氏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姜武海,对姜若嫤恶语相向,还大言不惭。
时辰不早了,姜若嫤和卫临麒要回靖南侯府了。
姜寒松将一个食盒交给姜若嫤身边的丫鬟,说道:“这是你梅婶给你做的糕点,里面有你喜爱的栗子糕。”
“以后若是想父亲了,或者在靖南侯府受了委屈,便回来。”
姜寒松不舍的看着姜若嫤,在他的印象里,姜若嫤还是那个会闹着他要骑马的小姑娘,转眼间姜若嫤却嫁人了,还已经为人母。
今天姜若嫤难得回姜府,却遇到了糟心的姜二爷,吴氏和姜武海。此时姜若嫤又要离开姜府了。
姜若嫤的鼻子酸酸的,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笑说道:“父亲替我谢谢梅婶,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父亲的。”
“等菀姐儿大一些,我便带菀姐儿回姜府。”
姜寒松温声说道:“好,你和世子路上心。”
姜若嫤将视线从姜寒松的身上收回来,恋恋不舍地随卫临麒上了马车。
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平稳的行驶了起来。
姜寒松站在姜府门口,目送姜若嫤和卫临麒的马车离去。
姜若嫤坐在车厢内,久久无法和姜寒松分开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今天她和姜寒松分开,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够再回姜府见姜寒松。
嫁人后毕竟和未出阁时不一样,哪怕她现在想开了,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便连姜府都不回,但是她也不可能频繁的回姜府。
卫临麒看着姜若嫤脸上对姜寒松的不舍,说道:“逢年过节你都可以回姜府见岳父,祖母和母亲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若是实在是想念岳父,每个月月末可以和祖母和母亲说一声。”
姜若嫤说道:“多谢世子,我知道了。”
一个月才能够见姜寒松一回,对于她来说哪里够?
从前姜寒松无论多忙,他都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她。
曾经她无限渴望嫁入靖南侯府,嫁给卫临麒,但是现在的靖南侯府对于她来说,除了菀姐儿,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比起靖南侯府,她更喜欢在姜府的生活。
姜若嫤说完后,马车内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卫临麒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和姜若嫤单独相处时,他不主动和姜若嫤说话,姜若嫤便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可是从前他和姜若嫤单独相处时,姜若嫤都是那个主动和他攀谈的人,直到他不耐烦了,姜若嫤才会欲言又止,眼巴巴的看着他。
卫临麒的心中有些不适,暂时还没有多想,他看着姜若嫤,说道:“明日我又要去衙门了,便不能够像这两日这么清闲了。”
姜若嫤说道:“我知道了,世子。”
卫临麒等了等,没看见从前姜若嫤得知他不能够陪伴她时,她失落和难过的表情。
她也没有像从前般缠着他,让他多陪陪她。
素来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卫临麒这会儿难得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寻不到其原因。
卫临麒将一旁的帘子掀开,正好看见天香楼的牌匾,他让车夫将马车停下,他冲姜若嫤说道:“你先回府。”
……
夏丹柯又被卫临麒从承恩伯府里给拎了出来。
天香楼的一间厢房,夏丹柯看着面前身形修长的卫临麒,无奈说道:“韦大人好容易给了我们几日清闲时间,卫大人不在靖南侯府陪伴世子夫人,将夏某喊出来做什么?”
夏丹柯的怨念很重,他本来在承恩伯府里陪伴有孕在身的庄环柔,卫临麒却让人将他给喊了出来,兴许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卫临麒的人还特意交代让他不要将庄环柔带着。
他和庄环柔好好的夫妻生活便被卫临麒给打搅了。
虽然他和卫临麒是多年好友,现在又在一起共事。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对卫临麒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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