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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氏劝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母亲也算是功成身退了,享点福算得了什么,至于余下这治理天下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吧。”
容国公夫人点点头,觉得也是,如今天下太平了,她年纪也大了,那些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烦好了,她啊,就享点福好了。
不过她还是愁她这小儿子啊,若是小儿子能早点将媳妇娶进门,那就更好了。
第92章 她谢十三有什么资格进容国公府的大门?
谢宜笑道:“时间不同,生活方式自然是不同了,昔日行军打仗,别说是喝水吃饭了,连好好睡一觉都难,更甚至是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可如今已是天下太平,四海安宁,百姓安居,总不能再过以前的苦日子了,诸位前辈辛辛苦苦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为的,不正是如今太平的日子吗?”
“前辈为了这个天下付出了不知多少,如今天下太平,享这太平的福也是应得的,正如世子夫人所言,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下一辈去做好了。”
历史滚滚而去,江河滔滔不绝,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时间也不过是几十载,操心得了今日,也操心不了以后,如此,便交给后来人吧。
容国公夫人哈哈大笑:“是,你们说的都对,大概是我老了老了,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苦是苦,可是也有很多难以忘记的人和事,而且有很多人都已经不在了,也就是他们这些人还会念一念。
“大概是觉得现在过得好了,才想起昔日的苦来,想起能有现在太平的日子实在是不易,需得好好珍惜才是。”
“可不是,这太平的日子,来的可不容易。”她还能活着看着新朝建立,看着百姓安居,过着现在的富贵日子,尊贵奢华地活着。
可是有些人,却早已死在了最苦的时候,连亲眼看到这天下安定的机会都没有。
容国公夫人摇摇头,然后便不想了,今日合该是说一些好听的才是,回忆往昔,那暂且算了吧。
“听说你这几日回谢家去了?住的可是还好?”
谢宜笑点头:“都还好。”
谢家确实是挺好的,而且她辈分又高,也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要她说谢家住得可比长宁侯府舒服多了,若不是不放心老太太,她都想长久住下去了。
“那就好。”谢家人也是讲道理的,谢夫人这个当家主母也不会克扣或是欺负一个年纪比她儿子还小的小姑子。
“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需要我这个老婆子帮忙的,也尽管开口就是了。”
“您这话我现在可是听见了,也记在心里了,若是有什么要求的,我定然是厚着脸皮来了,到时候您可别是嫌我才是。”
容国公夫人哈哈大笑:“你来,你来就是了,你来了,我这里可就热闹了,年纪大了,就想热闹一些。”
谢宜笑是觉得容国公夫人是真的挺喜欢她的。
要说容国公夫人这样的身份,若是她喜欢热闹,想要人陪,她这里一日日的,怕是都会挤满了人,排着队哄她高兴呢。
“那我日后定然好好陪陪您。”
三人正在亭子里喝着茶说着话呢,廖氏便领着廖绾兮过来了。
廖氏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一身清冷清傲,廖绾兮则是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对襟衣裙,看着年轻漂亮,婀娜多姿,如同春日枝头的嫩芽一样。
二人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话。
廖绾兮道:“姑母,这园子里的花可养得真好,虽然是四月了,可依旧繁花簇簇,宛如春日一般,这景象可不是外面能看到的。”
廖氏矜贵地点了头:“好是好,可却也不过是如此,昔日咱们廖家园子里头的花养的可比这些好多了,而且也都是名贵的品种,那可都是珍品。”
“听说祖父昔日还得过一株‘四相簪花’,此花一开,便是帝城绝唱,当日这满城的权贵文士都往廖家去,只为求得一朵,便是他谢家,也是没有的。”
‘四相簪花’其实就是一种芍药花,那芍药一干分四枝,一枝一花,此花甚是奇特,上下是红色的花瓣,中间带一圈黄蕊,像是身穿红色官袍、腰系金带的官员,故此也称‘金缠腰’、‘金带围’。
传说此花一开,寓意加官,若是遇上了四枝四朵同时开花,更是祥瑞至极。
古时有人曾有一株这样的芍药,正逢四朵花齐开,主人宴客赏花,高兴之余便剪下了这四朵花,主人与三位客人各簪一朵,此后三十年,这四人先后做了相爷。
这便是‘四相簪花’的由来。
芍药金缠腰品种寓意好,本来就贵,若是遇上四朵齐开更是不易,故此,‘四相簪花’尤其难得。
廖绾兮自然也是听过廖家的这个过去的,那是廖家最为繁盛的时候了,想着权贵文人纷至沓来,也不知该是多热闹。
只是可惜,她出生之后,廖家已经成了需得依附姻亲争求一席之地的廖家,哪里还有昔日的荣光,便是她走出去,在诸位贵女面前,也是地位
', ' ')('最低下的那个。
廖氏倒是还好,她在闺中的时候,廖家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名声和钱财还在,她是廖家的千金,是帝城有名的才女,若不然她也不可能与景阳侯大公子定亲,后来也不会嫁入容国公府了。
容国公府深受圣恩,容国公夫人又是定王独女,在本朝身份尤其尊贵,自然是富贵权势滔天,她做了容家的儿媳,便是嫁的人不是世子,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所以廖家的日子究竟如何,廖氏也只是听过家里人诉苦,却不曾品味过。
“谢家?”廖氏眼中有些不满,“听说谢十三今日也要来府上。”
廖绾兮闻言脸色微变:“谢十三怎么会来府上?该不会是国公夫人相中了那谢十三吧?”
“说起来,若是论辈分,九公子和谢十三倒是同一辈人了。”
谢宜笑的父亲生得晚,所以谢宜笑年纪不大,辈分却比谢钰这些年轻一辈高一辈,容辞生得晚,他大哥容寻今年三十出头了,和谢宜安谢宜真也差不多几岁。
如此,倒真的是同一辈人了。
“不可能。”廖氏脸色淡了下来,“容国公府是什么门第,谢家那些又是什么人,那都是惯爱讨好人的虚伪小人,丢尽了文人的风骨。”
“她谢十三有什么资格进容国公府的大门?”
“我有没有资格进容国公府的大门,就不劳三少夫人操心了,只是我谢家有没有丢了文人的风骨,我倒是想问问,三少夫人是替什么人做的评论?”
“是陛下?是百官?还是这天下百姓?更或者是廖家?”
第93章 都亡国了好了嘛亲
谢家和廖家素来不和,不和到什么程度呢?
若是谢珠和廖绾兮见了面,定然是要先掐上一架才能完事,论个输赢才肯罢休,谢瑾谢钰和廖家子弟碰见了,也得先论道论道。
若是谢宜笑年长个十余年,怕是和廖氏每次见了面,也要先论道论道,哦,她还有个堂姐,老太爷的亲女谢宜慧,便是同廖氏从小掐到大的。
谢家廖家这两家原本在前朝便是帝城大氏族,祖上同出过几位名人,堪称旗鼓相当,后来大秦灭,新朝建立,谢家奉上家财保平安,又站出来帮忙稳固朝堂,是为归顺新朝之意。
而廖家则是端着他这百年氏族的名号,高高在上,瞧不起新朝,甚至觉得圣武帝是个悍匪,莽夫。
更或者是搁不下颜面,眼巴巴地等着人家‘三顾廖家’,请廖家的能士出山,将其高高奉在神坛之上,到了那时,他们再勉为其难大发善心出手相助。
然而新朝这些人连鸟都没鸟他们,他们更喜欢识趣又有能力的谢家。
都亡国了好了嘛亲,你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啊?
谁稀罕你!
那会儿新朝建立,需要的是百姓氏族归顺,正好谢家站出来,立了一个典型,朝堂倒是将谢家捧了起来,昭示天下:归顺新朝,陛下心胸宽广仁义,会有一个好将来。
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谢家吃到了这一块肉,此后越来越好,在新朝站稳了脚跟,廖家却不得志,前期还可以通过举荐入朝,后期干脆就开始科举,参加科举从最底层做起。
旧臣入仕,还受到了不少的排挤,尴尬得很,廖家这些年都没一个站得住脚跟的官员。
这两家对比,一个越来越好,一个越来越差,廖家便对谢家很仇视,觉得谢家归顺新朝,是丢了文人的风骨,是贪慕虚荣的虚伪卑鄙,是小人也。
在他们看来,谢家就该以死谢罪给大秦表忠心才好,或是和廖家一样落魄,落在泥潭里起不来才好。
于是这两家就开始掐,昔日谢瑾曾将廖家的子弟说得哭了,谢钰也将廖家子弟骂得差点投湖自尽了。
总之这两家人一凑在一起,就有好戏看。
廖氏和廖绾兮抬眼一看,正好是看在谢宜笑站在亭子边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们。
原来这一处的亭子高了一些,小路就在边上,而且还有个照壁挡着,在亭子的边上还栽种着一排竹子,将亭子里的境况虚虚遮掩。
如此,走在小路上的人不抬头或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出这亭子里有没有人,反倒是亭子上的人,能将小路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谢宜笑撩开了一处竹子,就在那里看着她们,这会儿嘴角轻轻地抿着:“三少夫人,廖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廖绾兮当时冷笑:“怎么?既然你们谢家敢做?难不成就说不得了?”
“说得,自然是说得的,毕竟嘴长在你们的身上,我总不能捂着吧。”谢宜笑却笑了起来,“只是我想好奇,我们谢家怎么就丢了文人的风骨,又怎么是虚伪小人了?”
这个问题谁敢回答?
廖氏和廖绾兮噎住。
谢宜笑看了看她们,又道:“谢家如何,陛下心如明镜,满朝百官也自有定数,乃至天下百姓,心中也有定数的,就不劳您们廖家评论了。”
“谢家有功还是有过,史
', ' ')('官在史书上的那一笔究竟是如何,也与廖家无关。”
谢宜笑知道谢家和廖家之间的恩怨之后,表情是这样的:(#--)/傻逼。
成日上跳下窜说是谢家如何丢了文人的风骨,如何是卑鄙虚伪,虽然不曾明说缘由,但是谁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想得到的。
这不是说谢家是叛臣、新朝的走狗吗?
开玩笑,人家不整你整谁啊?
尤其是那些跟着圣武帝打江山的那些人和后辈,逮着机会就整你。
还想出人头地?
不人头落地已经是要暗自庆幸保住一条小命了。
“史官?”廖氏冷嗤,“谢家也配。”
“谢家配不配与你无关,但是廖家,定然是不配的。”容国公夫人走了上来,脸色冷然,“廖氏,若是你真的这样闲,倒不如管管廖家,踏踏实实的做事才是正经的。”
成日上跳下窜的,弄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令人厌烦,真的是名士大家的梦还没醒呢?
“今日谢姑娘是府上的客人,但凡你懂些礼数,也不至于在当面论客人家中的不是。”
“还说什么廖家女知书达礼,才华和礼数乃是帝城有名的,你嫁进来这么多年了,自命清高我倒是瞧见了,至于知书达礼,是一点都没见着。”
容国公夫人是真的厌烦了廖氏了,乃至于在客人面前都不给她脸面,或者说,她觉得反正将来就是一家人了,这其中什么问题,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廖氏闻言顿时像是受到了羞辱一样,眼睛都红了,死死地咬住嘴唇:“婆母看不起我便罢了,何必说这些话羞辱我廖家,便是我廖家不如往昔,却也不是任人羞辱的。”
“哦?”容国公夫人眼睛都不抬一下,“那你倒是说说,廖家还有什么值得看得起的?”
“我就是看不起你们廖家又如何?!”
廖氏险些是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
她心里恨极,也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廖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她咬唇道:“廖家乃是名士大家,昔日我先祖,也是赫赫有名之人,我廖家,是名士门庭,廖家子弟,是名士之后,生来便与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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