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头疼了:“师部还等着要他呢,你们看管战俘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啊?”
“我们怎么知道啊头儿,这小子动作太轻了……”
“回去怎么说啊到底?师部那帮人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的,就说是击毙了吧!……”
储北屁股挪了挪位置,蹭到叶莲身边去,偏过头问他:“喂!”
“……”
“你自尽干什么?有可能你会被当做交换战俘,搞得好的话还能参加下半段作战的,干嘛好好的自尽?”
储北原本打算如果叶莲敢对他说什么宁死不屈之类的话,他就给这小子狠狠的一巴掌,然后用吼的告诉他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不能这么轻贱自己的生命。胜利或失败都只是一时的,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改变无数种可能。
他以为叶莲是一时热血或干脆愣头青,很多被军校洗脑了的年轻人都这样,以为宁死不屈就是英雄,一到绝境就立刻喂自己枪子儿,那动作比敌人还快。以为牺牲就一定是壮烈的,以为死人就一定是英雄,这种傻逼思想毁了不止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光储北见过的就有不少。
“……”叶莲沉默了一会儿,说:“前辈,你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
储北切的一声,用力踢了他一脚。
叶莲闪躲一下,坐得远了点,然后才慢吞吞的说:“我不想让自己的价值被敌军利用。被生擒不要紧,但是被利用就违反了军人的忠诚。”
“……忠诚?”
“在战场上我只把自己当做国家的机器,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做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每个人有不同的对国家效忠的方式,这是我的。”
储北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拿出前辈的架势一巴掌呼过去,又终究没有这么做。
他当时显然是不完全同意叶莲这种思维的,但是在很久以后,他又经常想起叶莲当初的话。
叶莲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没有个人休闲放松的时候,他的生活简单纯粹,只作为战士而活着,只为了效忠国家而活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储北看过他的房间,虽然身为上尉他的军队宿舍是单人套房,但是除了必要家具和电器之外,可以称得上是干干净净一清二白,连专业书之外的杂志都找不到。
很多年以后储北再一次想起那天战场的废墟上,叶莲说自己是国家机器时的表情。那个时候叶莲已经叛国了,双手沾满同伴的鲜血,千里孤骑远走他乡。储北觉得非常荒唐,这个国家谁都有可能背叛,唯独叶莲不会。他怎么可能?那个坐在夕阳下硝烟中的少年,那个和自己背抵着背战斗的同伴,除了忠诚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用什么叛国?凭什么叛国?
他决定把叶莲抓回来问个为什么,哪怕得不到答案也好,哪怕会失败也好,这声为什么如果不问,他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那一年他担任了追捕小队的队长,夜以继日的分析叶莲可能存在的地点,全球范围内进行搜捕,随时随地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