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节目,要新人表演吃苹果。赵思尧向自家护卫使个眼色,那厢便心领神会地拿着苹果站了出来。男宾幸灾乐祸地推搡着傅岩逍站到中间去,新娘被几个女宾硬扯着过来与新郎面对面站着。自从听了赵思尧讲了要怎么样把这苹果吃完后,贝凝嫣的脸就一直是红着的,偷偷看了傅岩逍好几眼,以为她会推脱开,岂料却看到这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心中恼得狠了,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前找她问个分明。
赶鸭子上架,说的就是目前这个情形。两人小心翼翼地向苹果靠近,张开嘴正要咬上一口,苹果就被迅速抽走,而且护卫帅哥眼疾手快,每每都是在两人自认为万无一失肯定能咬到的时候全身而退。反而是两人收势不及,亲个正着。傅岩逍自是知道这些人的眼力和动作之快,每次都是不会太过用力,但贝凝嫣一点都不了解,每次都是她用力过猛,一下子就向傅岩逍撞过去,把傅岩逍的嘴唇都弄肿了,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都在旁起哄着“新娘子可真是热情!新郎官赶紧也得表现表现啊!”把贝凝嫣弄得窘迫不已。最后还是傅岩逍被撞怕了,也不管是不是违犯规则,反正瞅准机会,趁着护卫帅哥笑得手劲一松时,把苹果死死咬住不放,任众人哄笑死也不放,大家也笑够了,开始期待下一个节目,便也法外施恩地默认这一违规行为。只是新人也得把苹果吃完啊,不能用手碰苹果,傅岩逍叼着苹果,贝凝嫣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众目睽睽之下一口一口地把苹果吃掉。
第二个节目就色情很多了,把新郎的裤腿从大腿根处扎起来,把鸡蛋鸭蛋鹅蛋各几个放进去,由贝凝嫣伸手探入傅岩逍裆部把蛋掏出来,一次掏一个,然后问:谁的蛋,傅岩逍得老老实实回答,一直到成功掏出鹅蛋。贝凝嫣简直被吓蒙了,站在傅岩逍面前,小手死命扯着傅岩逍腰间的衣襟,迟迟不肯伸手进去。傅岩逍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快点,要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越是害羞他们越是起劲。”贝凝嫣听她这么一说很是无奈,只得战战兢兢地把小手探进去,快快地把蛋掏出来,等成功掏出鹅蛋时,已经紧张羞愧得满额是汗。
本来傅岩逍是非常地配合着大家闹洞房的,但是大家玩得兴致高了,就有几个迷于新娘子美色又见新人不反抗,登时色胆包天,唱着摸新娘子的小调喊着要摸新娘了。“一看新娘手,二看新娘脚,三看新娘腰,新娘要不亲手送,我们就要伸手掏……”
一听得这孟浪小曲,贝凝嫣脸色便迅速由红转白,惊慌无措地看向傅岩逍。傅岩逍看她被吓成这般,也是觉出这几个人是要借闹洞房之名行揩油之实,脸色一沉就要发作。
以赵思尧为代表的一行人也觉出不对来,他们一心想要闹洞房,也不过是要逗逗两个准新人,看他们被逼一次次在众人面前亲热,看他们无奈又羞怯的神色。却也从没打算过要趁机去揩新娘的油,惹得新郎不快。朋友妻不可欺么,况且傅岩逍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踩到她的底线,她就算当场不发作,秋后算帐也是够受的了。现下看这拔人要求甚是过分,傅岩逍又是一副你再不帮忙收场我可就不客气了。本来么,这些人原本也是不敢如此放肆的,但是刺史公子这么带头一闹,酒意上涌色心抬头,才有这么一出,也算是因他而起了。赵思尧心念思转,又看到傅岩逍看似无意实则刻意地把贝凝嫣护在怀里,神色不善地瞪着他。当下只好出头打了个哈哈,赶忙圆场道,“咱们杭州是鱼米之乡斯文之地,哪能学这乡野地方的粗俗法子,需得文闹不得武闹。”
那几个起哄着要摸新娘的小子见刺史公子出来说话了,色心再大也不敢当面冲撞了刺史公子,新人不能发作,但是旁人可是能够出手收拾他们的,心下纵有不服也只是嘀咕了几句便不吭声了。一边的喜娘刚才也是被吓着了,这下见得刺史公子出头弹压住了,也赶紧出来圆场将略僵的气氛活络起来,“好了好了,闹也闹得差不多了,该是撒喜床了,小子们可是要警醒着点啊,帮着撒喜床的嫂嫂来给新人露一手好的!”
撒喜床在古代是闹洞房的最□,一般撒喜床嫂嫂应是新郎宗族中的嫂嫂,傅岩逍孤身一人,便是由贝府在商号的同僚中选出一个能言会道的,能唱曲会编词,头脑灵活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女眷来担当。这撒喜床时,嫂嫂手托盘子,盘内铺红纸,红纸上放栗子、枣、花生、桂元等物。新娘坐在床上,嫂嫂抓干果往床上撒,边撒边唱。闹洞房的众人听了嫂嫂的歌唱,也随声附和。
这位选出来的嫂嫂却是个性子泼辣敢言敢闹的,一路唱着,还引导着众人逗趣新人,当然重点是戏耍逗弄着新娘子。只见她唱得一会,引了两个童男童女压床,故意引着众人加入应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水水落石出,下句众人可有相对?”众人大声接道“新郎压新娘新娘压床床压地地动山摇!”
嫂嫂笑着从托盘中挟了一颗饺子送到新娘嘴上,贝凝嫣咬上一口,馅却是半生不熟的。嫂嫂眨眨眼,问道,“生不生?”
贝凝嫣压住恶心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生。”
嫂嫂又拿了一个麻将牌递给她,唱道,“是什么?”
贝凝嫣头埋得更低了。“一索。”
嫂嫂便高声唱一句“愿早生贵子,一索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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