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规矩,没有不能改的。但这道理与这喜娘说不通,温柔只得掰着手指无奈的坐下,不过不知为何,这会她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看看门窗紧闭,便吩咐裁云开了窗。
微凉的夜风带着沁脾花香一阵阵吹进来,裁云站在窗口直呼“凉快”,但温柔却觉得越发热了,刚想站到窗口去吹凉风,另一名喜娘就慌忙将窗给紧闭了起来。
“透透气都不许吗?”温柔恨得牙痒。
“不是不许。”喜娘笑道:“这时辰姑爷该进房了,若是不关窗,岂不是有些不便?”
温柔被说得哑然无言,干脆闭了嘴,忍着热,继续在那里坐着。
两名喜娘收拾好屋,见陆策还未进来,就站在桌旁匆匆吃了点酒菜。裁云按照温妈妈事先交待好的,等她们吃完,收拾好残肴欲走时,就从荷包里取出两个红包塞到她们手里。
喜娘们接了红包,拿手掂了掂份量不轻,喜得连忙向温柔施礼道谢,其中一位还悄悄从袖里摸出一只小巧的瓷罐,递到温柔手里道:“这个,夫人请收好。”
“这是什么?”从没听说过喜娘要回礼的,温柔想要将那瓷罐打开瞧瞧,谁想那喜娘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紧攥着那个瓷罐,脸涨得通红。
“夫人,我走啦!”裁云被喜娘们带着往外走时,喊了温柔一句。
温柔压根没听见,只出神的望着地面。裁云还待再喊,已被两名喜娘拽了出去,随后房门就被“碰”一声带上了。
屋里顿时寂静下来,这时温柔才回了神,听着自己卟卟的心跳声响,她愈来愈紧张了,正在懊悔自己穿越前为什么不多谈两回恋爱,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紧张无措的时候,陆策已轻推了房门进来。
“等久了?”陆策站在门边,望着坐在摇曳烛影里的温柔微微一笑。
温柔反应过来后,如同受了惊的兔一般跳起,急急将手里攥的瓷罐往枕头底下塞去,口里慌张道:“还好……不久……”
该死!是不是心思歪的时候,听什么话都会想到歪处去?明明陆策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她一回想,却又出了别的含义,急忙又改口道:“不,是一点也不久!”
陆策微微一怔,随即恍悟她的心思,忍不住就轻声笑了。
听见他笑,温柔愈发羞臊起来,暗怨自己没出息,明明都不是头一回进洞房了,怎么比上回还要紧张慌乱得多?不过怨归怨,心里还是有个细微的声音在替自己辩解,上回是假洞房,这回是玩真的,绝对不一样……
陆策走过来轻抚了抚她的发,笑道:“我有这样吓人吗?瞧你出的这一身汗。”
他的语气温和轻松,让温柔的紧张稍稍缓和了点,不觉脱口抱怨道:“大热天的裹着这一层层的厚衣裳,又不许人喝冰镇酸梅汤,还不许开窗,能不出汗吗?”
“嗯,那的确是热了。”陆策忍着笑点头道:“不如,将外面的衣裳脱了?”
温柔此刻处于完全没有半点主意的状态中,听他这么说,条件反射的就去解扣,刚解开两颗扣,忽然想起不对,连忙又扣了回去,结巴道:“我……我不热,我不脱……”
看着她那慌乱无措又娇羞之的模样,陆策说不出是怜惜还是疼爱,心跳不由自主就快了起来,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着声促狭笑道:“你不脱,我可脱了。”
“不……不要吧……”温柔继续结巴着,脸都快烫成火炉了,但人有急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微松了一口气道:“回头有人来闹洞房,看见你连衣裳都脱了,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闹洞房?”陆策摇头笑道:“你是在我祖母留下的书里看见过这样的习俗吧,事实上成亲是不需要闹洞房的。”
温柔这才想起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不完全与原来的世界相同,连忙低头掩饰道:“我……我不知道,我娘没告诉我这个……”
陆策知道她是答允了自己祖父,有些话不能挑明了说,也不在意,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逗她道:“请问夫人,我热得很,究竟能不能脱衣裳?”
“你……你……”没道理不许他脱,温柔只好临时做驼鸟,“你随意……我……我去洗个澡……”她说完捂着脸就掉头往一帘之隔的内室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