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泄春光作者:禾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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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走了温妈妈,温柔端着杯茶,心不在焉的逗着八哥等到小环回来,远远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走过来,温柔再坐不住,迎上前去问道:“伙计怎么说?”
“他说最近有个赶车的大叔曾去找过梅香两回,每回两人都要躲着人说上许久的话,那大叔才离开。”小环抬眼瞧了瞧温柔,又低头道:“我算过,他说那大叔两回去的日,都是在咱俩出入沈府的那段时日。”
温柔沉吟道:“伙计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呢?”
小环摇摇头道:“说是没听清,只隐约听到‘家里’、‘奶奶’等字眼,每回那大叔走了,梅香都要一个人避到内室里呆上半天,再出来的时候,眼儿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
这样啊——
温柔默默走了几步,又坐回了红漆雕栏上。她能猜到那位赶车的大叔一定是吴天才,他每隔一两月总是要顺道来一趟,替梅香把工钱带回家去。这次,一定是梅香的奶奶出了什么事吧,或是生病,或是亡故,都有可能,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梅家的生活条件又那样差……
“姐姐,这事该怎么办呢?”小环坐到她身边踌躇道:“我看梅香也是有苦衷的,要不要再找吴大叔问问?看她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不用了。”温柔摇摇头道:“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只当不知道,在梅香面前一个字儿也别提,日该怎么过,仍是照旧。”
小环睁大眼睛,望着她不语。
“帐目上的事你多留点心,若是再有差池,你趁早告诉我。”温柔微倾了身,理了理被压皱的裙道:“若是没再出错,就把这事忘了吧。”
小环低头凝思了一会,这才展颜笑道:“我记下了。”
“好样的——”猛不丁,那只八哥又开始在笼里上窜下跳,小环先是被骇了一跳,待瞧清说话的是只鸟儿,又觉好笑,忍不住伸出手去敲了敲鸟笼,惹得八哥大叫一声,“别惹我——”
“噗——”温柔正喝茶,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小环一裙。
不提温柔和小环两人计议已定,此刻梅香却是忐忑到片刻不安,她想到家里发生的事时,眼睛就发酸,想到做了对不起温柔的事,心里又内疚。看情形,昨日小环已然觉察出帐目不对了,要不也不会那样追问她。
方才,她在里间做糕点,听见小环与伙计闲话,虽没听清,也晓得说的是自己的事,她差点没忍住,就想站出去承认,是她拿了铺里的钱。可是,想到家里现下如此困难,若是少了她这每月五的工钱,恐怕更是要过不下去了,她又收住了脚步。正犹豫着,就听见小环在外头与她打了声招呼,说要回去了,待她赶出去时,只瞧见一个远去的背影。
“梅香姑娘,你这两日是不是有心事?”伙计见她站在铺门首愣神,不禁关心了一句。
“没……没什么……”梅香勉强一笑,又避入里屋去了。
待到铺关门,她走回陆府的时候,更觉脚步沉重。温柔对她家有雪中送炭之恩,她却做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还有什么脸面回去与温家大小一桌吃饭?如何面对烛光下那一张张满溢着温情的笑脸?
想着想着,她步越拖越慢,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挪到陆府门口,结果瞧见宅边上有个人贴墙侧立在那里,抬头望着府门前高挂的两盏灯笼发呆。
“叶大哥?”梅香诧异了,压根没想到叶昱会在这里。
叶昱听见她这一声呼唤,身微震了一下,这才缓缓转过头来道:“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