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点点头笑道:“你现下问我事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着你娘犯的事在咱们看来算是难救,可是在那些高官皇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他们愿意,动动口就能解决,就是想要求得他们愿意,不是件容易事。”
说着,她望向车窗外,低声叹道:“这世上哪来的皇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有关系有门,作奸犯科的人也能逍法外,你娘只不过动手试图谋害一个原本就该死的人,起码在我们眼里,她做的事情有可原……”
“是啊!”小环心情低落下来,“也不知她近来过得如何了。”
温柔轻拍拍她的背道:“好了,我说这打算给你听,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的,再说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也别兴头,到时万一人家不肯开恩,咱们反倒失望。”
小环闻言勉强展颜一笑道:“你教过我,事情要往好的一面去想,再不济,到时还能落个五十两银的打赏,也不算亏不是?”
此言一出,叶昱与温柔都忍不住笑了,不过身在马车里,说话毕竟不方便,也就收住了声,不再继续讨论这件事。
次日一早,温柔正打算去铺里打理点事情,再回来想筵席须备的菜色,谁知沈府就已然派了人来,送了份单给她,上面开列了各种九皇偏爱吃的食物,和讨厌吃的食物,还特意点明他尤爱味厚汁浓的菜色,不过不喜菜里多加调味料,满满当当,竟写了十来页。
温柔头痛的揉了揉阳穴,这皇家弟也讲究了吧,不过吃顿酒席而已,用得着这样费事么?不过话虽这么说,这些东西她却不得不背下来记牢,这关系到九皇能不能吃得高兴,刘嫂有没有希望获得特赦,万不能轻心大易。
小环梳洗完出房,看见温柔坐在椅里,看着手里的一叠纸直皱眉头,不禁好奇的探头瞧了瞧,吐舌道:“这九皇怎么这样挑食啊?爱吃菌茹,不吃芹菜,不吃香荽,不吃各种豆……”
“是啊。”温柔无奈叹气,将那叠纸纳入袖袋中,准备每日熟读数遍,直到记下为止。
日过得再缓,也终究在流逝,很快就到了下月初七,叶昱的生辰。这段时间内,不知沈梦安是不是被沈缘禁了足,总之一直没有出现过,只派人送过一封信,上面写着个大字“算你狠”,温柔看完就随手丢到一旁去了,嘴里还不着调的哼着小春哥的那首《算你狠》,心情颇好,于是决定初七那天替叶昱办一席生日酒,关起门来,一家人乐一乐。
初七这天,小环一大早起来就在笑,温柔问她笑什么,她在那里掰着手指道:“咱们的生辰都挺有意思,姐姐是六月初六,叶大哥是七月初七,我是十月初十,唯有温刚的生辰不一样,是月初八。你瞧,可不是巧的很?”
温柔一向没留意这些事情,听她这么一说,再一回想,忍不住就笑了,吴谚有语,六月六,狗淴浴。她从前看过一部民国时的通俗小说,里头还有说到唐伯虎借着六月六这谚语来取笑人的段。至于农历的七月初七,可是乞巧节,沈府要宴请九皇的日七月十四,也是传统的鬼节,好在这里没有过七夕和鬼节的习俗,倒不讲究这些,但温刚的生辰,虽是农历,月初八这个字眼,还是让她想歪了一阵,很有捧腹的冲动,只是碍着小环在身边,怕她问自己究竟有什么这样好笑,于是一直努力憋住,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过完叶昱的生辰后,初十那天沈府就打发马车来接她入府了,说是这两天里,让她将筵席上预备做的菜色先做一遍,让沈丞相尝尝,看合不合适,再者,若是有什么难寻的食材,也可以趁早知会丞相一声,他会派人去寻。
温柔很不情愿,却不想办砸了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小环再次去了沈府。只是不知道沈丞相是不是已然知晓了沈梦安胡缠她的事情,看管甚严,那两天在沈府,她一直闷在厨房里埋头做菜,沈梦安也没有出来捣乱过,只是时不时的派人到厨房传话,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将沈家的下人支使得团团转,温柔在旁也只是冷眼瞧着,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