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79节</h1>
张萍挣开被廖国友拿住的膀子,肃道:“国友,我以前让你离俞定中远些,你不乐意,我也没逼你,可现在我要你投向薛向,你干还是不干?”
廖国友见张萍前所未有的严肃,竟连平常称呼自己的“老廖”也换作了“国友”,说话也一字一顿的,心下已然提起了十二万分注意力,待她话罢,急道:“怎么了?老婆,你这是怎么了啊?”
廖国友完全迷糊了,俄尔,脑子里灵光一现,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不是听了薛向设计那帮衙内的手段,替老公我担心啊,哈哈,不瞒你说,我当时也听傻了,你说姓薛的小小年纪,就是从娘胎里开始攒坏水儿,也攒不了这许多啊,真他娘的吓人。不过,老婆你放心,我早打定主意,不招惹他了,就是老俞和他起了龃龉,我也不往里掺和,这种人咱爷们儿惹不起,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张萍横了廖国友一眼,心道:“这个老廖不也是全没心眼,还知道别人手段厉害,不过,光不招惹就成了么?天降粗大腿,不抱就是傻子啊,当老娘每次热情相迎,恨不得投怀送抱,真是骚的啊,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
见张萍冷眼不语,廖国友是真懵了,不知道这位女诸葛又哪里不谐心,方欲开口再问,熟料女诸葛竟先开口了:“国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这人呀,千不好,万不好,有一样好,那就是重感情!”
难得听见夫人夸赞,尤其是如此高的赞誉,廖国友竟歪了脑袋往张萍肩上靠,双手竟要去抱张萍臂膀,作依恋状,熟料不待他靠拢,脑袋便被张萍使力推了开来:“起开!你还真以为我夸你对老娘重感情啊,老娘说的是俞定中,他老俞头不就是在你升政法委书记的时候拉了你一把么,你就记得今天啊,即便是他俞定中真心实意的拉你,这些年你为他当牛做马,冲锋陷阵,也该把这份儿情义还请了,难不成你老廖还打算做他俞定中的包衣奴才,生生世世投靠啊?”
“什么叫真心实意拉我,你意思是俞定中还存了别的心思?”廖国友反正被张萍呵斥惯了,也不觉这番话激烈难听,可独独这个关键字眼儿,让他抠住了。
张萍暗叫糟糕,当年那桩丑事儿他又怎好对廖国友付诸于口,心念电转,便叱道:“你个榆木脑袋,你想想,当初你从公安局党组书记上到政法委书记时,是谁接的你班,是不是他俞定中的人,他俞定中这招就是用来对付你这种老实人的,一来,拉你一把,让你感恩戴德,成为他俞定中在常委会上的投票机器,二来,他俞定中的人抓住了公安局的大权,掌握了这么个要冲部门。
细细一算,他俞定中一箭双雕,可你呢,除了得了个政法委书记的空头名号,你连公安局的大权都丢了,这些年除了给他俞定中投赞成票外,你在萧山县的政治圈子里,还有什么存在感,更别说,大权旁落,受人冷眼,以至于连自家儿子想当个兵,都还得到处求爹爹,告奶奶!”
张萍不愧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转瞬间,就想到了这么一番完美的说词,便是廖国友听来,也觉得自家老婆这番分析,未尝没有道理,自己数年前的那次升迁,确实除了得了个廖书记的尊称,再没别的进益,反而失去了一大堆实惠。投推荐票、。)
第一百五十七章为什么当官
张萍见廖国友沉吟不决,便知这个榆木疙瘩老公这回是真被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心,哪有不赶紧趁热打铁的:“国友啊,我知道让你投向薛向,你心里上过不去,委屈,毕竟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堂堂的政法委书记,在班子会上排名远超他薛向,你投靠他,难免丢面子,让人说闲话。
可话又说回来,我让你投向他,又不是到他薛向门下当牛做马,又不是当众叫他领导,只不过是在班子会上,这一票给他罢了,平日里,你还是做你的廖书记,又不用整天看他薛向脸色,外人又怎么知道是谁投向谁,没准儿还以为是他薛向投到我老公旗下呢。”
女人啊,尤其是枕边的女人啊,若是真横下心来,那一张嘴真能生出莲花来,这番话罢,廖国友脸色果然好了许多,竟有了几分笑模样,眼神空洞,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妙的遐想,或许是在想薛向在称呼他廖某人“领导”吧。
张萍没修他心通,自然不知道廖国友在想什么,却是知道廖国友到底是被说动了心,忽然,伸手抚顺廖国友稍带的头发,这个温情的动作,不仅把廖国友从遐思中拉了回来,更给廖国友造成一种无声的心理暗示:老婆说得再难听,总归是为我好的。
见廖国友回复清明,张萍继续鼓动如簧巧舌,投下最后一枚重型炸弹:“国友,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非要你投向薛向,甚至不惜女人家的脸面屈身相迎?你也甭跟装你心里没想法了,今儿个就把话挑明吧,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和承志。或许你会说从承志那儿欠薛向的那点儿人情,不至于如此,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就是,薛向的背景决计不止一个京大毕业生那么简单。你还不知道吧,承志打回电话时,也聊到了他在部队的生活。说他们的一个康姓大队长能直接进出军委,而那个康大队在承志到部队的头几天,总打听薛向的事儿。还一口一个三哥,叫得比亲哥哥还亲,你想想吧,关系能联到军委去的,有简单的人么,再看看薛向现在的年纪,家庭显赫不言自明。而且,你还别忘了,薛向走前怎么说的,他说我若是实在想承志。他可以把人要回来,你当时肯定当宽慰的话听,可我却是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的,而且语气平淡至极,就好似从特种师要人。跟喝凉白开一样简单。可特种师那是什么部队,直属中央军委的呀,便是普通部队也不可能随便放人复原,他能从直属中央军委的部队,随便捞出人来,这该有多大的本事。多深的根子!”
张萍这最后一颗最猛烈的炸弹,彻底炸翻了廖国友,他喃喃道:“没想到薛向真有如斯来头,我就说嘛,这家伙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自信满满、天塌不惊的模样,即便是对上卫齐名、俞定中也敢硬挑,先前,我还当是他年轻气盛,少不更事,这会儿看来,人家那是背靠大树,胸有成竹啊!”
廖国友脸上放光,这个发现让他高兴万分,没有人不想升官,且混官场的没有人不想背靠大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年龄和级别,若是没有强有力的支撑,怕是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而若是寻到了坚强靠山,发展前途那就大有想想空间,毕竟他廖某人在现在的中级干部中,还算得上青壮。
廖国友心动了,不,决定了,决定卖身以投了!本来,他心中却有挂怀,一为俞定中的提携之恩,二为自家的面子,可张萍的一番分析,却将这些滞碍扫的干干净净。
“夫人,你真是我的诸葛孔明啊!”
说罢,啪的一声,廖国友亲了张萍一口,后者却是再未躲开,推开廖国友的身子,翻身就跨了上去。大白天的,大门敞着,堂门也仅仅虚掩着,这对豪放夫妻竟直接就玩儿起了肉搏战。
…………
残阳如染,晚风徐徐,萧山县界碑处,薛向领着刚从江汉省返回的王刚、楚朝晖二人已经在此地等候了足足一下午了。因为接到消息,港岛飞人自行车厂将于今日派出代表团,奔赴萧山县洽谈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