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薛向点名谭家菜,侍应生才会委婉拒绝。
陈波涛道,“排满了,挤挤,我们多出钱还不行,不就是一道菜么?”他不知晓谭家菜根脚,只当了寻常大厨伙夫。
侍应生又礼貌地回了一声,捧着菜单,施施然去了。
陈波涛正要发生,冯京以目视之,笑道,“谭家菜堪称烹饪界活化石,都是国宴才上的,波涛,你要吃这道菜,可得加把劲儿,不干到我现在的位子,怕是希望不大呀!”
陈波涛讪讪,道,“首长,您这分明是拿我寻开心嘛,我哪有那个本事,罢了,看来这辈子是没这个口头福了。”
“我看未必,我家和彭师傅有几分交情,我去打个电话,稍后。”薛向招呼一句,径自朝房间西北角的电话行去,片刻即返。
陈波涛望着他道,“怎么样,可能通融。”听出谭家菜的不一般了,他倒是起了渴念,接道,“旁艺也近大道,古人不欺我,不曾想这菜烧到巅峰,也有傲王侯,慢公卿的底气。”
“彭师傅同意了,也是赶巧,恰巧有三份鱼翅捞饭的料,本是彭师傅留给旧友,现在割爱让给我们了。”薛向漫不经心道。
冯京却吃了一惊,“那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冯京自不会似陈波涛一般,对谭家菜一无所知,他深知谭家菜长于干货发制,精于高汤老火烹饪海八珍,每道菜皆做工繁复,需要储备时间极长,所以,需要提前预定。
原想,薛向贸然开口,对方定然不得应允,毕竟,能预订谭家菜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寻常人物,或者说基本都是接待机构,谁会同意让菜。
不曾想,薛向一个电话过去,便搞定了,还是彭师傅亲自让出与自己旧友备制的佳肴,这个面子,却是给得大了,通常有大艺业之人必有凛然傲骨,非权势可以压服。
薛向道,“彭师傅和我伯父是老交情,卖我这个面子,原是寻常……”
左右是吃饭闲叙,薛向又说起段往事来。原来解放京城时,薛安远已经调任东北野战军,这也是后来薛安远怎么驻防京城的由头。
当时,京城虽是和平解放,但新旧政权交接之日,也难免四处煌煌,城狐社鼠破洞而出,四处劫掠,谭家菜鼎鼎大名,为四九城冠族所宗,早就被这些城狐社鼠认定其中必藏着金窝银窝,当时,好几伙人就撞了进去。
亏得薛安远带兵巡查,恰好赶到那处,撞了个正着,救下了谭家,这段姻缘就此结下。
这桩小事,薛安远是忘了,但谭家没忘,但因着薛安远官越做越大,谭家破落,双方差距极大,即便谭家念恩,也无以为报。
及至近年,彭师傅等三位谭家菜的传人名声大显,谭家菜威名远扬,彭师傅等谭家菜传人没少托人给薛家传话,要做一餐谭家全宴,来感谢薛安远。
如今的薛安远何等身份,哪里会应承这个,一笑置之了,每每都是托薛向捎去礼品,以作回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