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瞪眼道。“跟你狗入的说了多少回了,打打杀杀是大忌,对平头百姓下手,都容易闹出大问题,敢对官面的撂爪子,你嫌老子命太长,还是怎的?”
肥熊道,“那也不能太便宜那孙子,弄得不好,那家伙得以为咱爷们儿没种,不敢对他下狠手呢,我看要不把里头的花啊,竹子啊,都给拔了,房间也泼上漆,丫就是想住,也得费老鼻子劲收拾。”
啪!
肥熊话音方落,脑袋上便挨了重重一下,老狼瞪眼道,“蠢货!那房子可是老子的,弄坏了,他住不了,老子岂非也住不了,你以为我跟那当官的酒怄气呢,老子打听过,那个地界,一套房子,值老钱了,非弄到手不可,要像你狗入说的那般折腾,老子岂非一泡尿全撒自己脚面上,一点不糟践?就弄个门板,算给丫个教训!”
老狼一声领下,薛向新宅的门板,简直就成了幼稚园孩童的画板,赤橙黄绿青蓝紫,几乎人间都找到的颜色,都在那处聚齐了,细细辨去,还有几行大字,写着各种威胁,惊悚之语。
薛老三跨在自行车上,一只脚在地上叉了,怔怔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初始,他还以为这是吴英雄弄得后现代结构主义野兽印象派风格,待想到前两天,在院子里遇到的黄铜链子,和这黄铜链子走时,撂下的狠话,这才知道,眼前的阵仗,到底是谁摆出来的。
兴冲冲来参观新家,结果,被黑社会泼漆了,这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手段,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薛老三心头的生气没多少,反觉异常新鲜。
新鲜归新鲜,出了事儿,还得找警察。
电话拨过去了,人民警察来得不慢,半个钟头的功夫,一辆偏三轮上坐着仨警察,到了地头。
花了十分钟笔录,围着门板转了转,甚至不问跟谁结过仇,丢下一句“等消息”,三轮车烟囱轻屁一放,人民警察便消失在人民的眼中呢。
薛向怔怔发愣,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他借用电话的卖货大姐提醒道,“有啥想不通的,你以为你是省长,市长,这鸡毛蒜皮的事儿,还指望人家替你玩命儿,不就一块门板么,破了案了,连个拘留都弄不上,人家公安连个政绩都混不上,却要辛辛苦苦,满世界替你寻人去,油钱都弄不回来……”
薛向恍然,身在上层久了,自己的小事,多被下面人当大事在办,如今,真遇上觉得不小的事儿了,人家不知道他身份,反倒当屁事在管。
薛向正挠头,该找谁去处理这件屁事,卖货大姐又道,“我跟你说,我看你是新搬来的,看着也像个体面人,就多嘴提醒你一句,最近这一带,可真不怎么太平,且得注意了,昨个儿,就昨个儿中午,青天白日的,一胖子在我这儿正好端端地打电话了,轰隆一家伙,来了辆车,险些把我这小店给轰塌了,车上跳下几个人,拖着那胖子就上了车。戏上都说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咋咋的,这帮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薛向眉峰冷聚起来,沉声道,“那胖子什么模样,没准儿我还认识,得跟他家里说一声。”
卖货大姐一拍额头,“哎哟,你看我,那胖子昨天可不就在你家进进出出么……哎哎,我话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
卖货寂寞,遇上人聊天不容易,遇上个帅哥聊天,就更不容易,薛向这一走,卖货大姐还真有十分不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