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伯!”
薛向奔上前去,就伸出了手!
许子干一手牵着小家伙,另一只手倒是伸了过来,熟料却不是接住薛向的大手,反而挥手打了开来,笑骂道:“你小子这是会见我,还是接见我啊?混了两天官场,没干出点儿成绩,官油子毛病倒是没少闹下。”
薛向知道许子干这毛病,见面不打趣几句,似乎就说不来话,收回手,笑道:“看您这话儿说的,见面握手,是最基本的文明礼貌,怎么到您这儿就成了陋习?您看您方才张嘴就是会见,接见啥的,可见在您心里,可是时刻记着官场等级呢。”
薛向反击犀利,许子干一时语塞,索性不去理他,拉了小家伙的手,坐了沙发,又叫过小晚,小意,开始问三姊妹的学习、生活。
晚饭八点半结束的,吃罢晚饭,小家伙嚷嚷着要去北海看花灯,今天是小年夜,北海那边定然热闹得不行。
小家伙此主意一出,倒是一片响应声,许翠凰只得开了许子干的车,载了一家人出游,独独留下许子干、薛向,一大一小俩官僚,在家里筹谋阴私。
方才吃饭时,顾忌着周遭的孩子,俩人都没喝酒,这会儿屋里空了,许子干又入厨端出了一盘花生米,拎了两瓶陈茅,也不用酒杯,拧开瓶盖儿,和薛向交瓶一撞,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许子干行伍出身,又是出自最不要命的敢死队,哪次冲锋前,最烈的断头酒烧刀子不得灌上半斤,哪成想无数次冲锋过去了,头没断成,这酒量和嗜酒的毛病却是练出来了。
“怎么着,听说你在萧山干得很不错,都快成了县霸?这可不好,组织到底是组织,上下尊卑,可是明明白白,你可别耍衙内脾气,趟大了,快活得一时,以后被人打上个跋扈标签可不好。”
说话儿,许子干捻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薛向搁下酒瓶,笑道:“当初是谁在电话里拍着胸脯子,让我放心大胆的干,说什么只要实心任事,谁也动不了我,怎么这会儿话还没冷,您这儿又变了腔调,这可不成啊!”
许子干横他一眼,叱道:“浑话!我叫你实心任事,可没叫你把人家书记、县长都整靠边了,你这叫跋扈懂不懂,是,该使手段的时候不得手软,可也得讲究个策略啊,官场上,绵里藏针绝胜以力制敌,你到底知不知道?”
薛向道:“许书记,您这就叫以己度人了,俗话说,有万事必有万法,官场之事,本就繁杂无定,岂能您一句绵里藏针就能概全的?要我说,各有各的道,我学不来您的,也免了您受累,还得向我传经布道。”
话至此处,许子干面色大变,薛向急得:“唉唉唉,您别瞪眼啊,咱这是讲道理,可不兴以势压人,您方才不是说了嘛,要绵里藏针,对对,绵里藏针。”
铛的一下,许子干的筷子精准地落薛向头上了,“跟你小子我藏个屁的针!”
跟薛向斗嘴,这位就没赢过,每每想传授点几十年积攒的官场经验给这外甥,可这家伙几句话一撩拨,就叫人恨得牙痒痒,再搂不住火,传经布道的事儿,自然不了了之,这次也一样。
薛向倒不是不愿听许子干说教,而是他认为做官就比学武,各有各的路数,各有各的悟性,必须因材施教。还拿习武来说,他薛某人的性子就是外刚内揉,外圆内方,修习国术,正好就选了一外家拳,一内家拳,外家拳曰八极拳,正是走得刚猛无俦的路数,而内家拳练的是太极拳,讲究绵绵密密,圆润融通。
这是这两套合了他心性的拳法,才让天赋异禀的薛老三一练就会,一会即精,一内一外,一刚一柔,相辅相济,二十多岁就成就了一代宗师,可谓远迈历代国术前辈。
这便是最好的选对路子,成就辉煌的例子。眼下,许子干要教薛向什么绵里藏针,当作经验之谈还行,非要薛向这脾性来学,非学成四不像不可。
既然这个话题不通,薛向生怕许子干接着教育,问了两句韩冬临和小孙在南疆的情况后,便把话头扯到了他的身上:“许伯伯,你下南疆也有几年了吧,听说您在南疆的威势比我在萧山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副书记兼常务副省长,这是名正言顺的既管党又管政啊,可了不得呢!
你们南疆今年招商引资尤其出色,上都快成家常便饭了,怎么着,振华首长可从来都是有功就赏,您这回怕是要动一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