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安静的车里,顾黎安的呼吸和心跳就在胸间,扑通扑通,如鼓槌也打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同身受。
许久,他才放开。
回归到位置上时,他脸上已经没了别的表情,唯独剩下让人熟悉的漠然。
云黛溪摇下车窗:“阿福,上车吧。”
外面冷得不行,阿福开门时冷气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一阵风,再加上他衣服上被渗透的残余寒意,让车里的空气刹时活络了些。
“阿福,去名公馆。”这是顾黎安为他准备的金丝笼楼盘的名字。
她悄悄转头去看他,却没想到也碰巧撞上他看着自己的视线。
顾黎安眼睛里的雪比窗外的更大,扑朔迷离,若有谁敢踩进去,怕会在某一处陷落,重重地跌下去,再无翻身之地。
云黛溪收回眼神,不敢再看,干脆拿出手机继续处理今天该处理的公务。
顾黎安也不再说话,安静待着。
突然想起什么,云黛溪叫:“阿福,算了,先去我的住处,我去收拾点东西。”
她在路上临时下了决定,今年过年就在那处金丝笼里住下了,至少是这两天。
也许顾黎安需要她。
阿福打方向盘掉头,顾黎安还是没说话,任凭一切发生。
等到了她家楼下,云黛溪说:“顾先生,我上楼收拾东西,很快就下来。”
又指挥阿福:“那边有个可以停车的地方,你把车开过去等我。”
下车关门的时候,她终于有机会偷偷看一眼顾黎安。
他的脸今天更白了,毫无血气。
上楼云黛溪收拾了至少十天能用的东西,拖着大箱子下来,阿福远远看到下车来替她把箱子放进后备箱。
上车时,中间的扶手台里多了瓶挂满水珠的矿泉水。
那么冷的天,他还是有这样的习惯。
“保温杯永远也赚不了顾先生的钱。”她说了个极其难笑的笑话,试着打破僵局。
“等我老了也不一定。”出乎意料,他有了回应,声音平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顾先生现在也不年轻了。”说起来有些好笑,她的语气颇有些催婚的味道。
顾黎安喝一口水,答:“还真是,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云黛溪怕触了霉头,赶紧:“啊呸呸呸。”
本来四五点不算晚,可外面的雪压着天色呈现出灰黑色的气息,显得路边的彩灯更明亮了些。
车窗外,有小孩在追着雪跑,蹦蹦跳跳去接落下来的雪,握在手心不一会儿就化了。可就算如此,还是乐此不疲地追逐,反反复复。
云黛溪看了感叹:“我家那边冬天每年都没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