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下颔搁在秦沧翎的肩上,少年轻轻地握住他凉软的手,道:“其实不会功夫有什么关系,若论起诗文学问,我又哪里比得上你?”顿了顿,悄声道,“我们两个这样,算不算互补?”
谢阑忍俊不禁,秦沧翎见将他逗笑了,不由得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扶留居,谢阑与秦沧翎陪澹台律用了早膳。
少年自起床后,先是陪师兄下山送林神爱,又扛着十斤重的小狗上山来,同谢阑散步遛狗,再舞了一整套虚归九九八十一式,他是真的饿了,大口却斯文地吃了整整三碗荠菜黄鱼面,最后还把浓香雪白的鱼汤全部喝了。
澹台律笑道:“翎儿长高了不少,看看今年内身量能不能赶上你爹。”
秦沧翎擦了擦嘴,道:“我肯定能有他高的。”
谢阑微微一笑:“我第一次遇到阿翎时,还没到我眉眼处呢,现下已是比我高出好些了。”
用罢早膳,两人留在澹台律院内。虽说少年天赋异禀,然而凝神静气下运功所修真气,定然比平时行走起卧间周身气脉自行流转所得更为精纯,秦沧翎便乖乖地在一旁打坐,澹台律则与谢阑落棋闲话。
牵袖搁下一子,澹台律道:“我已去信与翎儿的父母,道了你的事情。大概四月初的时候,我们便至运河乘船南下,前往江南琼萼山庄,今年正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此番由慕氏在白岳山举行,舅舅也带你去看看这江湖盛会。”
谢阑点了点头:“都听舅舅的。”
澹台律道:“新皇的衡机暗卫在其登基的一年中,已是以洛京为中朔,衔接大梁各地情报中枢,甚至开始渗透宛郁与大燕。衡机较之先帝的壬虚堂更为隐蔽,却亦是愈发难以捉摸。不过届时我们所乘乃是门派的船只,到了江南,在你秦伯父沈伯母的琼萼山庄中还是很安全的。”
突听得院外“汪汪”两声犬吠,下一瞬,一团雪白的影子箭般射了进来,谢阑只觉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撞进了他怀里。
秦沧翎恰是行炁一个周天,真气复归丹田,睁眼便是雪白的一团正蜷在谢阑怀中瑟瑟发抖,紧接着小狗竖着尾巴甩着舌头也跟着冲进来,一连撞翻了榻边好几个小凳杌子,少年忙喝道:“霜猊,坐下来!”
谢阑浑身僵硬,怀中的那团似是方才觉出不对劲儿,抬头一看,短促“喵啊”地轻叫一声,四爪在谢阑腿上一蹬,便循着秦沧翎声音的方向跃去,转投进了少年的怀中。
猫儿爪子在光洁的玉质棋盘上滑了一下,刨乱了整局走位,澹台律哭笑不得,只得一边捡拾着散落的黑白玛瑙棋子,一边对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