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煞作者:秦沧翎
寄居于宿主心脉中,吞噬宿主周天游离时流过心脉的内力真元,故而若是宿主武功愈发强大,蛊虫会愈发活跃。”
手指轻点在谢阑心口,澹台律道:“自诞生起便与无生蛊共存的孩子,因着全然契合,若是有意,宿主是能够自主控制阴摄蛊的……从方才来看,阑儿你是下意识间控制了体内蛊灵。当年翁若霭身旁曾有一个绝色少年,他便是这世间第一个全然契合无生蛊的宿主炉鼎,我们曾与他交过手,其人的武功招式诡谲,内力阴寒,对于无生蛊的控制已是至出神入化的地步,渡内力于兵刃,所伤之人不出三日内便会被侵蚀为一具僵尸。翎儿的父亲亦是险些死在他手下,好在阿姊发觉至纯至阳的太一真气,乃是阴摄蛊天生的克星,方才救回了你父亲。”
秦沧翎沉吟道:“是了,在罗鹄的时候,我一直有为阑哥哥渡太一真气调理身子,但是陆大哥说阑哥哥身子太弱,让我不要引真气入心脉去……那次蛊虫躁动,恐怕是我疏忽下不慎用太一真气惊扰了它,它才攻击我。”话音未落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师尊,这次蛊虫苏醒又是为何?那剧毒又是怎么回事儿?”
澹台律道:“宿主更迭之际,阴摄蛊亦是随之涅槃重生,故而蛊灵对最脆弱阶段供给血肉的母体异常眷恋,母体血肉亦能够强行催醒阴摄蛊。翁若霭在那女子生下阴阳双身的炉鼎死亡后,抽干其周身鲜血制为药引……操控无生蛊的少年与我们交手时,便有吞服药引,从而功力暴涨。为师与阿姊一胎双生,血脉同源,想必此番,定是那蛊灵嗅到了我鲜血的气息方才苏醒的。”
“至于阴摄蛊释放的剧毒,”澹台律略略思索了一会儿,“阴摄蛊的存活全权依赖于宿主——宿主生则蛊灵生,宿主死则蛊灵死,因此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宿主。罗浮宫历任教主皆曾让其所属玉炉服食较少计量的千百种毒物,蛊灵为保护宿主,尽可能将毒收归蛊体之内,当玉炉受到威胁时,则释放累积的剧毒击杀敌人。”澹台律转而望向谢阑,“阑儿,舅舅方才为你诊脉,察觉你未曾习武,故而体内蛊灵一直沉睡。唯有性命受到威胁时,蛊灵会以消耗精血为代价强行被唤醒,你可记得起其苏醒过几次?”
谢阑下意识攥住毯子,喉间哽了哽,方才道:“七岁的时候,我曾在冬天落入冰池中,绾姨说,当时救起时我已是没了气息,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却突然吐出水,又醒了过来,只是后来大病了一场。便是这次以后,父亲说我身子太弱,不允许我同其他孩子一道修习武艺了……”
他抬头望了望澹台律,道:“然后直到去年夏天,我喝下了一碗放了毒的粥,当时也是只觉自己快要死了,却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将粥都吐了出来,最后亦是没有大碍。”
秦沧翎望着谢阑:“阑哥哥,你曾经所中的那剧毒,便是方才,蛊灵将其收归后再释放而出攻击师尊的剧毒罢?”
谢阑垂下了眼帘,低声道:“是的,是钩吻花毒。”
澹台律心疼道:“那阑儿,你可有发现过,你身上很少留下疤痕?”
闻得此言,谢阑下意识地看向双手——此处与双膝曾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他只当是因着萧溟为他涂抹的、那由獭髓玉屑同琥珀所制的祛疤合膏,故而未留有疤痕。
然而百年前东吴宠妃邓夫人为水晶如意所伤,吴晴王以万金求来此秘法药膏,邓夫人涂抹后,颊上仍残留一点赤痕,如今他的肌肤却光洁如新,哪里有半分曾受过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