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宝玉和贾环都叫鞑靼人杀死了,此事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现在两人落在了鞑靼人手里,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给鞑靼人当奴隶、还是将来跟着鞑靼人一起跟朝廷作战?
如此复杂的结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此事大伙儿也不要怪蟠兄弟。那鞑靼人,你们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非常强悍。宝玉他们几个,别说人少,就是四个打一个,也是打不过的。”
“蟠哥儿没有出去,恰恰是明智之举。出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连个给我们报信儿的人都没有了。”
贾琏此时维护薛蟠,也是实情。
别人兴许会以为薛蟠是贪生怕死。但是,贾琏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对于薛蟠的表现,就比较理解了。
贾珉在府兵团练兵的最为核心思想,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样的思维,不是光靠口号就能做到的,而是需要在日常生活中,通过大量的,多方面的行为格式化行动,一点一点养成的。
在野渡居里,那些看似匪夷所思的叠被子,走队列等训练,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进行的。
恰恰在这一点上,宝玉、贾环、贾蓉、薛蟠没有过关。
这也是贾珉不让他们上战场的真正原因。
以薛蟠的本事,能够挺到鞑靼人撤退,给贾蓉和茗烟收尸,已经需要极大的勇气了。
后来竟然能孤身逃了出来,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此时若是再指责薛蟠,在贾琏看来,显然是不公平的。
“你们都起来吧,凤姐,把蓉哥儿媳妇儿送回去吧,她的身子重了,别伤了胎气。叫她想开点儿,蓉哥儿虽然走了,总算是留下了后。”
“你们都把嘴巴扎牢了,这事儿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出去讲,否则,若是叫我知道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狞厉之色,叫鸳鸯和琥珀看了,心里直发抖。
“都怪那个王信,若不是他勾连着宝玉去挣军功,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宝玉被鞑靼人抓了,生死不明,他家倒是没事儿了,却害的咱家死的死,亡的亡的。”
贾母开始埋怨起别人来了。
老太太这么一说,王夫人和薛姨妈可就有些挂不住脸儿了。
怎么说,王子腾也是他们的哥哥,王信是他们的外甥。宝玉落到如此地步,王夫人比别人更加着急,此时贾母这番话,就有些火上浇油了。
“母亲,信哥儿如今也是生死不明,或许还不如宝玉呢。当初,哥哥也是叫信哥儿和宝玉到珉哥儿的府兵团那里去的,只是孩子们立功心切,才出了如此差错。”
王夫人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有些跟老太太顶着来的意思了。
贾琏一看形势不妙,就急忙出来解围。
“是啊,老祖宗,如今信兄弟也是生死不明,我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王子胜三舅,二舅也是听到了宝玉他们去了北温都拉,才派他火速去找宝玉他们回来,到卜奎去的。”
老太太其实也是一时气话,如今听得王信生死不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就不再指责王家了。
“你们都说说吧,此事怎么办?反正我是要宝玉回来的,至于那个环哥儿,哼!”
此事如何善后,众人在心里也是琢磨着。
贾蓉之死,已是既成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至于茗烟,虽然是因为宝玉而死的,忠心可嘉。但是,在他们眼里,毕竟只是个奴才。是远远没有宝玉重要的。
对于将宝玉弄回来,众人心里都是没有什么疑问的。
至于贾环,就比较棘手了。
杀死了贾蓉,确实罪无可赦,但是,他毕竟是贾政的儿子。
若是不管他,似乎也不好。况且他若是将来投了鞑靼人,可就是朝廷的敌人,很可能为贾府带来灾祸的。
若是把他弄回来了,似乎更加不好办。
杀了贾蓉这笔账怎么算?回来之后怎么处置他?贾珍会放过他吗?
更加严重的后果,就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关系,今后怎么办?
以前是二府一体,同气连枝,有了这件事情,以后还会如此吗?
这样的后果,简直都有些令人不敢想象。
把宝玉弄回来,还只是个结果。
问题在于,宝玉在哪里?怎么才能把宝玉弄回来?谁去弄回来?
在座的人,哪个有这个本事?
贾琏似乎是个人选,但是,目前鞑靼人强大。府兵团虽然在二道江给了鞑靼人重创,却没有使鞑靼人大伤元气。府兵团目前也无力发起反击,只是处于防守状态。
其实,众人心里都有了一个人选,那就是贾珉。
不过,贾珉如今已经削职为民,无权无势了,他还会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人说出这个答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