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边上,这话她也只是听崔子言念叨上两句,其它人并不会对他说这些。
太上皇离世,乃是国丧,百日内不得张灯结彩,不得奏乐唱曲,举国居丧。
薛蟠回来后,带了一个和尚,瞧着有些苍老,王菀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才道:“这是香菱的父亲?”
薛蟠心中也有些无言,道:“这事说来话长,且先让香菱见见他吧。”
王菀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薛蟠的胳膊有些不得劲儿,连忙问道:“你胳膊是怎么了?”
“不碍事的。”薛蟠摇了摇头,才道:“路上遇到了一伙劫匪,还要多亏了柳二郎的相助,儿子这才逃了出来。”
王菀心中一跳,连忙打量他有没有受伤,瞧着没什么大碍,嘘了口气,道:“日后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儿子省的。”薛蟠笑了笑,道:“赶明儿儿子请他来家中吃酒,妈妈可要着人好好备上席面儿来。”
“这不必你操心。”王菀瞪了他一眼,才道:“蟠儿,不管怎么说,香菱的身份对你没有任何助益,你可考虑清楚了?”
“是,儿子考虑清楚了。”薛蟠抿唇,认真的说道:“儿子就喜欢她。”
王菀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既然都明白,那妈妈也不阻拦你,待国孝后,你们就成亲吧,否则让人家姑娘一直不明不白的住在家里,倒是不相宜了。”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香菱就同那甄士隐走了出来,两人眼圈都有些发红,瞧着似是哭过了。
甄士隐走到王菀身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念了声佛号,才道:“红尘事了,贫僧也该归去。”
王菀抽了抽嘴角,那和尚又给王菀行了一礼,什么话都没说,就飘然离去。
王菀和薛蟠忍不住看向香菱,她眼圈发红,半晌后才道:“父亲说,今日来见我,就是为了了却红尘。”
这都是什么父亲啊,王菀很是瞧不上这种人,亲生女儿丢了这么许久,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结果却是为了了却红尘的,简直自私到极点。
可人家去意已决,她还能说什么呢?
国丧期间,王菀每日都呆在家中,并不随意走动,这是京中,还是守规矩些才好的。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国丧过后,蟠儿和香菱的亲事也被提上了日程,王菀并没有打算大办,香菱无父无母,还是薛家捡来的,并没有可以出嫁的地方,王菀寻了芸慧帮忙,这才让香菱从唐家出门。
第一次喝道媳妇儿茶的时候,王菀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高兴,有苦涩,或许还有失落吧。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她的儿子也已经娶妻了。
香菱很乖巧,自她同薛蟠成亲后,每日里就跟在王菀身边伺候着,有她在身边,王菀觉得日子也不算那么的难熬。
她开始手把手的教导香菱管家,毕竟是被拐卖过,后来虽说一直在薛家,可却似个丫头般,王菀并不曾教导过她什么,既然成了亲,自然要让她多学学的。
人情往来的许多东西,王菀已经做熟了的,以后见得多了也就会了。
“过些日子,蟠儿要在家中宴请几位好友,就交给你做了。”王菀坐在亭台中赏荷,笑着对香菱道:“你也自己试试,只有自己做过了,才知道以后摆宴会要注意什么。”
“可是我……”香菱有些迟疑。
王菀笑着说道:“别担心,咱们家不比那些高门大户,那般多的规矩,试试就好了。”
香菱笑了笑,点头道:“我一定会认真做好的。”
王菀瞧她认真的模样,笑着说道:“瞧把你紧张的。”两人又寻了船只来,在荷花池中游玩了片刻,这才回了院子。
王菀有些乏累,忍不住靠在软榻上歇会,半梦半醒间,就听远处传来吵嚷声,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同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声音中难掩吃惊,道:“太太,您赶紧的收拾收拾,宫中来了旨意,让太太前去接旨呢,大爷已经在前院了。”
“怎么回事?”王菀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却让小丫头们在身边收拾,香菱也跑了过来,显然已经收拾妥当了,“妈妈可知什么事么?”
王菀皱着眉头,暗自琢磨了片刻,才道:“八成是跟宝丫头有关。”她自进宫后,就再也没瞧见过一次,就算让人待消息出来,也不过是一切都好之类的,没得让人担心。
在王菀收拾妥当,香菱扶着她就朝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