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谭礼失笑了一声。
“终于开心点了?”贾赦小跑到谭礼身后,给人揉揉肩膀,“不要太忧愁了,老百姓有时候也是讲不厘清的。”
也就当政策进展颇为不顺的时候,他贾赦才愈发真正认识到为官,甚至为皇的不易。当官的还能够乞骸骨。可是若为帝王,那真是……以他的性子,定是纷纷钟走暴君路线,不听话的给拖出去全都宰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固执己见的,哪怕成果近在眼前,都懒得动弹与改变。穷也有穷的道理。”
今年虽有旱,可旱不到义安县来。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谭老板偷偷的放了多少水!可是造沟渠的时候,有些人就叽叽歪歪的,给人拉基肥的时候,他贾赦都甚至低声下气把贾政的团队拉过来给做个公厕,尼玛的还有挑三拣四。
现如今,谭老板好不容易和叶子问的学生谈好社会实践,一个镇免费弄个职业学院,就相当于寒假这几日教教。也不学其他,就教教五六十个常见的字,免得农民签合同的时候自己名字不会写,然后出事了又哭又跪又喊青天大老爷的。他贾赦都还没想着借着张泽端在,开一个孕产助学呢!
感觉他们步子跨得不大啊,这几个月都是以“饱腹”为目标在奋斗的,建沟渠灌溉,召集老农,因地制宜培养该怎么种植;甚至连肥料都想到了。
“看看县城里的,到底大部分好说话一些,严打一段时间,也会洗手说雅言了。”
“有些百姓到底穷怕了,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谭礼拍拍贾赦的手,相比从前贾赦一双手光滑细腻,堪比女子,只是不沾阳春水,现如今这手也有些粗糙起来,带着些风霜,不由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内疚。
贾赦若是为他,哪怕是玄部侍郎,最多也就动动嘴皮子,吩咐几句便可。可为了减少他的工作,为了尽快的研究出玉米种植之法,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亲自带人下农田。
“思维上的穷改变起来,有些进展缓慢。我们不急。”谭礼坚定沉声着开口。
“那你别闷在心理呀,要是哪个老顽固惹你了,事情说三遍就不跟他说了。”贾赦边说,边一脸心疼的看着谭礼:“你就是太根正苗红,红旗下长大的妖了。换我们随便哪个,都直接把人绑了下大牢狱了。光是顶嘴就可以仗打了。你偶尔也用用封建特权。等级森严也有好处的。”
“大冬日了,都累得你往外跑。我给你捏捏,刚学的按摩,本来想谄媚献上的。”
“谢谢,公务的事情我心理有数的慢慢来。”享受着贾赦的按摩,哪怕再累,谭礼都觉得甜蜜。
“就是珍儿说的那事,你也要多注意一下。敬哥如今在外鞭长莫及的。”
“我知道。”贾赦说着,又颇为疼惜的看了一眼谭礼,“谭老板,你要抹啥味道的?我明日带珍儿去山庄后要进城再备点雪花膏来。我们好好一张脸,都被摧残废了,要护一护。”
谭礼听到这话也心疼,“我倒是没事,冬日树皮本就皮糙肉厚的。你这么爱美的,自己别光顾着脸,手也注意些。”
贾赦闻言看看自己的手,连连摇头感叹,“搁一年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拿锄头。即使是小锄头锄草,那也是历史性的意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