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连忙对贾母道:“全凭母亲做主。”
贾母便道:“凤哥儿说说你的主意吧。”
王熙凤想了想道:“我想着,那画总得要回来送去林家才好。明儿我就回王家去一趟,求一求我婶子,只说我极喜欢那画,从前在家不好意思问二太太要,如今便来跟婶子讨。”
王熙凤从来会哄人,未出阁时跟王子腾夫人赵氏关系很是不错。
贾母却摇了摇头:“不妥。你叔叔婶子向来心细,这画王氏送过去才十来天,你又忽然急忙去讨了回来,岂能不叫人生疑?”
“况且昨儿你姑父上门,来回了两趟,这车马仆役成群,谁看不见?本来就怕有心人觉得奇怪,你倒自己送上门去”
凤姐儿只得低头:“请老祖宗指教。”
贾母叹了口气:“我那里有几件慧纹,其中一件上绣的倒也是萱草。”
“等过几日,你们去采买些萱草有关的字画摆件,凤姐儿你再慢慢将消息透给王家那边,只说我们家这是准备五月间圣母皇太后的生辰贺礼呢,想着凑上八样萱草图纹的物件儿。”
“若你婶娘有心,说不得自己就将那寿萱轴图送了回来,若是她早已忘了此事,你也好以此为借口用别的画换回来。”
王熙凤听了贾母的计划,不由暗自叹服。
只仍是问了一句道:“可夜长梦多,若不早拿回来,商家知晓了如何?”
贾母长长叹息:“林姑老爷不是这样的人。他说了不计较此事,就断不会再借旁人的手算计咱们家。”若不是知道林如海品性清高端方,当年荣国公也不会把爱女许嫁。
“退一万步说,如果你姑父执意要将此事告诉商家,那我们明天去跟一年后去要那画有什么区别,终归是得罪了商家。”
事已至此,万事由天吧。
贾母只觉疲惫已极,再不愿睁眼看着这些破事,挥手将他们都撵了下去。更重点安排了王夫人呆在自己屋里“养病”,明令门口都不许出。
晨昏定省?根本不必了,贾母看着她就头疼。
当然贾母也不可能让王氏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养病,连请安都免了,那这到底是罚她还是赏她?
盖因荣国府有个规矩:凡是生病,清清静静饿几天就好了。
所以贾母下了令,自此后三个月,王夫人房中一律不许见荤腥。因王夫人脾胃不好吃不得细粮,连那碧梗米也不必用,正该吃些清淡的,拿粗米熬了粥送去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