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黛玉讲了些商婵婵的事。两人都是独女,黛玉却比商婵婵考虑的事情多了太多,谨慎的让人有些心酸。
方才连他都被怒火激的失了理智,险些跟贾家当场破脸,黛玉反而忍了下来拉住了他。
黛玉这样多思多虑如何能养好身子呢。
林如海可是听保宁侯说了,商婵婵年幼时也格外体弱内向,倒是半年前大病后慢慢开朗了起来,又进京得太后教养有了朋友陪伴,身子也就好多了。
所以林如海现今只是万事都纵着黛玉,情愿她出格些,也不愿她多思伤身。好容易这些日子见黛玉爱说爱笑了,荣国府居然又闹出这样的事来,让林如海对贾家彻底心冷。
只心道:敏儿,从此后我再不顾念你二哥一家,你地下有知,不要怪我。
再想起贾敏当年对黛玉何等爱惜,又伤感起来:然你若地下有知,见咱们玉儿在他府上受这些苦楚,只怕才要怪我回来的晚了罢。
林如海情知此事全是王氏闹出来的,兼之林如海知晓王氏从前就对黛玉十分冷淡,对她更是不满。只是王氏毕竟是内宅妇人,林如海一时三刻竟不能直接拿她怎么办。
林如海忽然想到自打他回京,贾琏倒是格外殷勤奉承,而今日之事,倒让他看明白了凤姐儿跟王夫人不是一条心。既如此,倒不如给贾琏一个机会,让大房占一把上风,好叫王氏也知道些教训。
林家父女回府之事且不提,只说荣国府这边,贾母不叫散,谁敢自行退下?
方才林如海带着黛玉告辞时的脸色是谁都看得明白的,冷的几乎能冻死人。
贾赦旁观了一场热闹,见林如海离去,便啧啧啧地率先开口了:“二弟家闹出来这番事,真是将妹夫得罪透了!”
“说起来,自打妹夫升官进京的消息传出来,咱们家与林家的一应应酬往来都是琏儿去办的,连妹夫没入京前那林家老宅都是琏儿去帮衬看着下人修得呢。为的是什么?除了亲戚情分,不就是图个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可怜琏儿如今好处还没见着一点,倒跟着二弟家丢了好大的人,现还在舔着脸去送客赔不是呢!”
贾赦说到这忽然想起荣国府的宝贝疙瘩宝玉来了。
于是一迭声道:“哎,对了,那宝玉呢,他也十三岁的人了,这样的大事快让他也出来长长见识!叫他也知道些道理,别学着自己爹娘办这些蠢事儿!”
贾政的脸终于由紫涨又变回了铁青:“大哥还请口下积德!原是王氏这蠢妇自己做的孽!与我不相干,与宝玉这孩子更不相干。”
贾赦拍手打断:“这会子倒是撇的清楚,夫妻本为一体,她的错事自然要算在你身上。你若不肯答应也行,你倒是休了她呢!”
“我看你不敢得罪王子腾这位舅爷吧!不是捧着王子腾的靴子,凭你个从五品官,还能保荐官员?那贾,贾雨村是吧,他如今官位可比你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