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点点头,问道:“太妃得的是什么病?近几日可好些了?”
丫鬟并不回答,只道:“您见了便知道了。”
丫鬟挑帘,宝钗进入屋内,绕过屏风,便见一个身着绀紫色衣衫的女子斜倚在贵妃榻上,微微露着绣着雪中红梅的月色裙摆。
宝钗知道这便是北静太妃了,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北静太妃戴着玉色护甲的手指轻轻扬起,便有小丫鬟上前扶起宝钗,又有小丫鬟奉上了今年的新茶。
宝钗大大方方入座,谢过北静太妃的茶,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宝钗抬起头,北静太妃那双上挑的凤目也正打量着她。
她打量着宝钗,宝钗面带微笑,也打量着北静太妃。
弯刀一样的眉,上挑的凤目将眼角凌厉的威势隐藏的很好,唇上那抹淡淡的红,微微露着三分病色。
这样的女子,虽在病中,却丝毫不掩其风华绝代。
宝钗甚至能想象的到她年轻时的模样,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无数人的心肠。
然而这样一个如花美眷,却被无数人所忌惮,就连当今睿智如太上皇,提起她时,心里也会打个突。
她的才,她的智,以及在丈夫死后独立撑起北静王府的铁腕手段,都足以标榜史册,以供后来无数个丈夫早死的女子来学习观摩。
北静太妃讲话,也与平常的贵妇不同,单刀直入,却又让人摸不准她真正的用意。
北静太妃道:“能叫水汷舍命相救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她挑了挑眉,道:“三丫头命大。”
南安太妃尚要恭恭敬敬叫上一句“三公主”的永昌公主,到了北静太妃这里,变成了“三丫头”。
南安太妃,只是南安太妃,而北静太妃,不仅仅是北静太妃,她的手里握着的,是戍守北疆的数十万铁骑。
北静太妃敢如此,宝钗却不敢不恭敬,道:“公主是太上皇之女,一国帝姬,自然有龙气庇佑。”
北静太妃不予置评,道:“左立在她房间守了数日,她一字未吐,反而到了你这...”
北静太妃凤目微眯,赞赏道:“南安王妃好手段。”
话虽是赞赏,宝钗却不敢掉以轻心,比之刚才,更加谨慎。
北静太妃玉色的护甲轻轻叩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瞥了一眼宝钗,懒懒道:“你既然拿了把柄来寻我,必然是有所求,说吧,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宝钗道:“太妃玲珑心肠。”
“我不及太妃有福气。”
宝钗一边细细打量着北静太妃的神色,一边道:“我与王爷未出新婚,他便舍我而去。我一介弱女子,既没有太妃的福气,也没有太妃的聪慧,而今不过想要一个孩子罢了,以图百年之后,四时八节,墓前多少还有人供奉。”
北静太妃眼底一抹嘲讽闪过,道:“所以,王妃是看上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了?”
宝钗道:“不错。”
宝钗眉间轻蹙,面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昭王与王爷同出一父,他的孩子,王爷应该也是喜欢的。”
“哦?”
北静太妃轻挑眉梢,似笑非笑:“是吗?”
“此事牵扯甚大,我若帮你,你拿什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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